刘钦的语气总算缓和了,“你要多久?”
谢安阳琢磨了一会,认真说:“至多三天。”
刘钦犹豫了很久,还是应下了,“好,就给你三天,你要是给不出说法,往后就老实待在枉死城,这事儿不查清楚,你哪也别想去。”
谢安阳隐忍着未发作,只是问:“还有小植……真的是我妹妹吗?”
杨洵说:“本来我们是去找你的,没想到你不在,还看到了天植,掌事觉得这事儿不对,就带她去了北园一趟,却想不到她的名字真的显现在了石碑上,放心吧,往后她可以待在枉死城生活了,静候北园为她安排住处就好。”
谢安阳看向刘钦,见他臭脸还没有缓和,便不想管他,就问:“我能回去了吗?我该去找小植了。”
刘钦却忽然转向明庭问:“对了明叔,城主是什么时候拿走谢安阳档案的?”
明庭说:“你来晚了,前些天刚带走,就是正式让安阳当候选人那天。”
刘钦总算想起来这回事——合着那天郑康手里的档案是谢安阳的。
而谢安阳也是眸色微沉。郑康拿他的档案能做什么?档案里无非是记录姓名、年龄、籍贯、家属、死因等等内容,其实也算另类户口,并不算多重要吧。
刘钦问:“你生前当真轮回在成都?”
谢安阳点点头,“我骗你没什么意义。”
刘钦未置可否,沉默了许久,久到谢安阳没了耐心,才突然站起身,动作相当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对明庭说:“明叔,替我找一下沈长鸣的卷宗。”
明庭却有些疑惑:“那是谁?”
谢安阳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忍不住在旁边平声静气地提醒:“二十多年前那位不知所踪的沈姓建筑师,名叫沈长鸣。”
明庭正扒开一堆卷宗,闻言手抖了一下,竟无意中掀掉了好几份卷宗,杨洵连忙跟过去捡。
这回换刘钦满眼震惊:“你听谁说的?”
谢安阳“哦”了一声,不慌不忙地接话:“城主说的,他没告诉你吗?”
刘钦蹙眉反问:“我怎么不知道?”
谢安阳却突然直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刘钦的眼睛,缓步逼近,一字一顿地问:“是你把沈长鸣带进忘川府的,可为什么沈长鸣不知所踪,你却还心安理得做你的南园掌事!?”
刘钦却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是明庭过来拉住他,温声说:“我能作证,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小刘钦去地府界内了,并不在忘川府。”
谢安阳却反问一句:“明叔,你不是没听说过沈长鸣吗?”
明庭微微一愣,谢安阳却笑了,对刘钦说:“刘钦,哪怕是证据当前,你好像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滚。”刘钦掐了掐眉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将钢笔扔到桌面,二话没说转身走了出去,还不忘撂下一句,“枉死城的利益至上,我不会让任何人影响枉死城的平衡和秩序!”
“……”
杨洵就有些无语:“你说你成天气他干嘛?”
谢安阳:“我没有气他,就是看不惯他的做派。”
杨洵欲言又止,只得带上海螺追了出去。
明庭也头疼得不得了,看他们几个成天来西园闹,简直把这里当他们家了,每次还得自己来收拾,就跟着抱怨:“你下次惹小刘钦去南园好不好,别紧着我西园祸祸。”
谢安阳语气缓和了许多,却是对明庭说:“明叔,我也想找一个人的卷宗,他是花田的人。”
明庭并未生疑,默默地去找了块令牌,看起来有点像证件,他顺手递给谢安阳,又温声嘱咐:“不要乱翻,看了记得放回去。”
“好,多谢。”
他拿着明庭的令牌,却在大门站了许久,瞥见明庭继续校对他的文书,无暇他顾,就将令牌抵按在大门上。
下一秒,他听见猫头鹰尖着嗓子打了声招呼,“你好,明庭!”
他犹豫了一下,余光觑着明庭的动向,放下了令牌,试着抬手,掌心朝着门心一按,就听猫头鹰再次说:“你好,沈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