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琬!她怎么掉下去了?”有人惊呼了一声,人潮中随之爆发一阵议论。
“可没人推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她怎么会想不开啊?”
“那谁知道,我还好奇她去那边干嘛呢,突然就跳下去了。”
众人将河畔围得水泄不通,谢安阳心中隐隐不安,好容易掀开人潮进去了,却只能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一团白色的人形。
谢安阳当即大喝一声,“都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旁边的男人摇摇头说:“兄弟,我们并非不想救她,可我们也怕忘川水啊,谁敢救……”
“那是一条命啊!”谢安阳怒不可遏地打断。
男子嗤笑一声,不以为意:“大家已经死过一次了,哪还有命可言,就算是有命,难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就是啊,少道德绑架!”
“有本事自己救去,就你在这里充好人!”
谢安阳急不可耐地说:“找地府的人,他们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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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纷纷附和:“这里是花田,近来时常有人掉下去,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也不多,也没见过忘川府的人管管。”
“她自己非要给人添麻烦,怪得了谁呢?”
“就是就是,你有这废话的功夫,人已经救上来了。”
谢安阳觉得自己也是有病,竟然跟他们废这么多话。
眼见液体中的白色人形逐渐化作了黑红模糊的一团,他几乎想跳下去捞人了,可刚迈出一步,又被理智强行拉了回来。
他双手紧握成拳,眼睁睁看着那白裙下的肉身浮在无数的泡沫中,一点点化为焦黑的血团,污血染红了一片河水,又缓缓消散、直至褪色。
有个姑娘无奈地说:“已经来不及了。”
最开始说话的男人将谢安阳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不禁鄙夷地嘲讽:“自己也怕,还站着说话不腰疼。”
“就是,早看他不惯了,成日仗着是枉死城的人来这里炫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去自由。”
有个老头低喝了一声,“人都没了,少说两句吧。”
两人这才悻悻地闭嘴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还是有个姑娘咳嗽一声,叹口气说:“可怜哦,听说她最近刚找到兄长,竟然会突然想不开。”
话题被转移,人们也纷纷附和起来:“你说的是何进吧,我早些时候就看到他跟何琬说了什么,何琬当场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何进还扇了她一耳光呢。”
谢安阳急促地转过身问:“那个人跟她说了什么?”
“那谁知道?”
“人来了,人来了,问吧问吧。”众人附和着,纷纷给一个青年让了道。
“琬儿!琬儿!”那是个身着汉服的年轻人,满面憔悴,脸已经腐烂了大半,整张脸上满是淤青色,眼中还郁郁的,也不知道死多少年了。
谢安阳就有些激动,上前揪住他的衣襟追问:“你跟何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