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爷爷好怕。”
谢安阳:“你妈的。”
他刚说完,后脑勺先挨了韩先生一巴掌,“少说浑话!”
“狗命要紧,计较这些,反正我打不过,跑啊!”
“救命啊!杨洵你人呢!!”
黄毛有所忌惮,但还是不甘心,就抬手给他一拳,剩下的小青年还不忘踹他一脚,两人才拿着酒悻悻地离开了。
谢安阳被韩先生扶起来了,还捂了下鼻子,抹了一手的血。
这俩王八蛋下手可真狠啊!
韩先生手足无措地用衣袖给他擦污泥,他倒是没介意,就低声说:“对不住,连累您了,韩先生。”
韩先生也是很无奈,“你以后别招惹他们了,好好在枉死城待着。”
谢安阳未置可否,只是提醒了一声:“韩先生,杨洵过来了,您去找他吧。”
韩先生知道他说的是轮回的事,不禁叹口气,眉目认真起来,他往后退开一尺,郑重其事地作了个长揖。
谢安阳慌忙回了礼,顺手虚扶住他,只听他长叹一声,说道:“阳儿,就此别过了。”
谢安阳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后会有期。若我当选城主,下一世您还能见到我。”
韩先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他背影佝偻,步履蹒跚,夕阳下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杨洵远远地看他一眼,知道他没什么事后,本来还想来找他,听到韩先生的来意后,再次看了他一眼。
谢安阳一脸无辜地耸耸肩。
杨洵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没再管他,领着韩先生离开了。
谢安阳抹了下唇角的血,很少,但居然有点疼,就随手在脚下的泥土抹了一把,能抹到一点腥臭的血,随手蹭在了脸上。
谢安阳没想到的是,杨洵竟是茴香豆叫来的,那老东西依旧是一步步爬过来,一手抓住他的脚,然后问:“阳儿,没什么事吧?”
谢安阳捂着脸抱怨:“你说扔就扔啊!你怎么能卖队友?”
茴香豆感到不解:“我一糟老头能做什么,留在这里不是给你添乱嘛?”
谢安阳轻哼一声,“狡辩!”
茴香豆的十指指缝里全是血和泥,估摸着爬过去太急,遭了不少罪。
谢安阳内心百味杂陈,若是从前的沈长鸣,定会感动到哭吧。
可惜了,他从不以前世沈长鸣为荣。
茴香豆又问:“韩老头是走了吗?”
谢安阳板着脸:“昂。”
茴香豆惋惜了几秒钟,随后得意地说:“那糟老头终于走了,这下清净了。”
谢安阳阴阳了一句,“往后也没人陪你吵架了。”
茴香豆满不在乎地说:“这不是还有你这小兔崽子嘛?”
“我也要走了。”
“啊?你要去哪,你不来花田了?”
谢安阳无奈地说:“我也要去轮回了。”
茴香豆有些惊诧,“你余下的寿命结束了?”
谢安阳翻个白眼,“我是枉死城城主候选人,他们说要去人间历练。”
“哦。”茴香豆有些唏嘘,遂忽然认真地问:“我在这里待了上千年,怎么从未听说候选人要去人间历练?”
谢安阳没在意,“可能是新开的例子吧。”
茴香豆继续“哦”,还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
谢安阳终于有什么不对劲,“你不是民国时期的人么,怎么活了上千年!?”
茴香豆将双手拢在衣袖下,“我从未跟你说我是哪个朝代的人,是你把我当成孔乙己的。”
“那一开始还问我茴香豆有几样写法了!?”
“惭愧,我是觉得好玩。”
去他喵的好玩,服了,这死骗子!
“那你怎么知道雷家!?”
茴香豆抱着胳膊说:“小兔崽子,说话之前考虑下逻辑?这各个朝代的人都有,跟他们待久了,了解了很多东西。这里有的人还装作现代人,你根本分不出来。”
谢安阳气得不轻,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我是没分清。”
茴香豆不以为然,“阳儿啊,你难道没发现,你总喜欢先入为主?这可不是好习惯哦。”
谢安阳倒是想起被坑签下问心契的时候。
茴香豆继续说:“阳儿啊,有些事你不要因为表面那层幻象,而去忽略中心的逻辑,有时候先入为主并非好事。”
谢安阳就有些赞许,“你这是得到了唯物主义真传啊,从哪听来的?”
茴香豆抱着胳膊说:“在你之前我就遇到过你们朝代的人了,所以说你这么久以来都没发现我的问题。我若是心存恶念,你早晚得栽我手里。”
谢安阳接着翻白眼,心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彼岸花,就算你坑了我,我也有无限的容错。
但他口上却敷衍地道了一句,“你说得对。我知道了。”
茴香豆又品了口酒,感叹说:“说真的,你们这个朝代的酒真的好喝,可惜我不想去人间,不然跟那老东西去会会你说的高考也不错。”
谢安阳继续翻白眼:“爱去不去。”
就是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咕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
附近的人们都听见了,纷纷围了过去。
谢安阳直觉又有人被推下忘川了,便扔下茴香豆,快步跟随身边的人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