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阳:“不了,忙着呢。”
这些人也是可怜,长久以往在花田里只能面对腐尸和石蒜,无趣至极,一旦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总要围上去凑一番热闹。
喧闹声渐行渐远,人群一哄而散,就连茴香豆也感叹一句,“你不去,我可得去看一眼,毕竟这里相当无趣。”
谢安阳可没那兴致,便敷衍地应了一声,“去吧。”
他回过神,正准备继续画画,突然被吴桉拽了一把。还怪疼的,他皱眉瞪吴桉一眼,吴桉却翻个白眼,“大少爷,你看着点啊,这里可是忘川!”
谢安阳愣了一下,茫然地问:“你叫我什么?”
吴桉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再抚着自己父母,感到很疑惑:“不热啊。”
谢安阳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默默打开他的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顺其自然地说:“我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
吴桉眉目一凝,“哦,梦见什么了?”
谢安阳打了个哈欠,抄起铅笔继续在画上加深颜色,“我梦见有人喊我大少爷——你说奇不奇怪,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称呼。”
吴桉笑着调侃了一句,“没准你上辈子真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少爷。”
“滚。”
“他们都去凑热闹了,你不去么?”
谢安阳没精打采地说:“花田的人打打闹闹很平常,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可看的?”
吴桉看向他的画,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画画?”
谢安阳狡黠地笑起来,“枉死城太无聊了,我闲的。”
吴桉看他画了一会,发现更无聊了,便把他铅笔抢过去扔掉,“别画了,咱们去凑热闹。”
谢安阳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不用工作??”
“今天休假,不行?”
“我怎么没见杨洵休过?”
吴桉继续翻白眼,“我哪知道他们忘川府的规定,他们又不归地府管。”
谢安阳不理他,重新找了支铅笔接着画。
吴桉继续抢过去扔掉,在谢安阳发作之前,一把拽着他往前走,“快走吧,一会赶不上他们了。”
……
“新来的就要懂规矩,是你的地盘吗你就往这躺?”人群深处传出来一个粗狂而骂骂咧咧的男声,“死哑巴,别给老子装,赶紧起来滚一边去。”
紧接着是拳打脚踢的动静,被打的人自始至终没吭过一声。
有人忍不住劝解:“洪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年纪这么小的姑娘,当心遭报应哦。”
洪磊不以为意,还冷笑一声,“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说什么报应?老子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揍!”
吴桉拉着谢安阳想进人群里,谁曾想这些人围得水泄不通,好容易挤进去了,还有人不耐烦地嚷嚷,“你俩干甚,来晚了就自觉在外面待着,非要挤进来,烦不烦?!”
吴桉连连道歉,谢安阳却没那闲功夫搭理他们,只见到里面有个十来岁的女孩正被两人按在地上踹。
旁边还有个中年男人得意地笑着指挥,“打到她求饶为止!”
小崽身上全是污泥脚印,甚至带了不少血迹,却不曾哼过一声,只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似乎是个哑巴。
在洪磊下一拳即将落在小崽身上之前,谢安阳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胳膊。
洪磊力道不及,张口就骂:“哪个王八蛋!”
谢安阳稍微用了点力不让他动,“你怎么能欺负小孩?”
有人跟着附和:“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至于此啊!”
可惜了,洪磊是个练家子,只见他反手一拧,众人便听到一声骨头脆响,谢安阳甚至来不及躲,就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洪磊不屑地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还学别人逞英雄。”
谢安阳捂着胸口看他,瞥了一眼小姑娘,也不知道哪根筋又不对了,突然生了莫大的勇气,奋力起身掀开洪磊,随后只身护住了她。
紧随其后的是更加杂乱的拳脚相加,这几个人就没想过手下留情,加上来到花田生出的怨气,便一并发泄在了他身上。
谢安阳腾出右手挡住脸,从缝隙之间看外面的形势,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在围观。众人敢怒敢言,却没人敢真正动手阻拦,而吴桉也在众人的推搡中被掀了出去。
洪磊见这俩人没有反抗,笃定这个后来的年轻人也很好欺负,便遣开了两个小弟,上手抓住谢安阳的胳膊,一边往外拽,还一边骂骂咧咧:“老子让你多管闲事!”
就在洪磊以为要把这两人分开的时候,谢安阳却突然反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去。
他抓的角度很刁钻,周围的人看不真切,还以为洪磊仍在欺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