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关于对MoLD的爱,徐渡忘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他甚至在《五州》发布会一周后暗自买了份游戏预售,说实话,付款前他也犹豫过,可最终还是被“想要看看来年1月1日正式发售日当天的情况”的念想打败了,即便决绝如他,可将近十年的感情,又哪是说忘就能忘的?
只是时间长了,最初受到的冲击淡化后,逐渐也就只剩些不再愤恼却又若隐若现的嫌隙了,又只是,每次看着或在自己身上生长、或在自己身下发颤的苦橙树时,他都会陷入同一种迷茫:
周墨斓和MoLD是同一个人?我居然不只是在和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哥哥劳作,而更是在和支持了自己快十年的精神灯塔劳作,这是真的吗?
这或许就是从一开始就没把俩人想到一块儿去、结果当头给他一棒让他知道对方身份的下场吧,徐渡想,周墨斓也实在太少在他面前展现“MoLD”那一面,让他至此都很难将二者联系在一起,可是,如果非要他做个身份认定的话,还是“周墨斓”更鲜活切实些,毕竟“周墨斓”才是和他朝夕相处的人,“MoLD”对他来说,则仍旧更像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即……
自确认pao那什么友的身份后,日子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的第一周,徐渡除了吃饭、睡觉、上班、和周墨斓植树造林外,几乎想不起自己有执行过任何其它事了,他们几乎每天都是从一张工作床上醒来的,什么主流的劳作体.位都试过,带伞的试过,没带伞的也试过……周墨斓太疯了,现在甚至连稻具都开始整了。
从第二周开始,家里地方就给他们种遍了,他发现周某尤爱在他的床上劳作,到了自己房间反而兴致缺缺,也不知是什么癖好,反正大多数情况下对方都喜欢赖在他的地盘上不走,家里种遍了还会换个地方种,极其荒垠无度,徐渡活了快二十五年,从没觉得吃荤的也可以这么撑过。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活了快二十五年,他也从来没觉得哪阵子活得比这阵子更爽过,以至于他跟周某究竟产生过多少不痛快,他自己都快麻木了——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植树造林这种事居然能让人如此迷失自我,他分明该是杀伐果决、立场坚定的才对,绝不能再这样荒垠无度下去了。
于是,在第二周的周末,在周某订的一家颇有情调的五星酒店内,在又和周某神志不清、芋仙芋死地度过了一个劳动周末后,徐渡对这种毫无节制的劳动行为做了十分严肃地整改:
周某最多隔天和他劳作一次,并且在适应隔天一次的劳作后,必须逐渐增加仅靠小竹马们互动的手活比例,拒绝日日铲土夯实,倒也不是他吃不消了,只是他认为,短期爆发固然爽,可长远发展更重要,还是克制些好,为了续航,更为了作为承受方的周某的身体着想。
周墨斓听他说的时候,嘴都要噘到天上去了,嘟嘟囔囔地说,短期爆发完了再说续航问题不行吗,手机充电还是20%才开始催呢,他们至少都还剩70%,急什么啊,更何况自己都不介意天天被他铲呢,他介意什么。
徐渡当即表示:让我做那个真毁了你身体的罪魁祸首?0可能。
周墨斓则表示:我自己也知道怎么防护啊,圈子里玩得比我们花的大有人在,怕个毛啊,上就完了。
即便这也架不住徐渡就算被钩引到小小渡站起来了、义无反顾冲进浴室里反锁上门自己解决都誓不就范。
惹得周某大骂他是块倔病发作的木头,气得直喘气,眼睛都红了,徐渡也没办法,也不是真想伤了一个魅力十足的大帅哥的自尊心,于是就撒了点糖衣炮弹,难得极其耐心地亲亲摸摸,叫周某从眼睛红变成了脸红、消了气,才肯让他以后用手招呼一下小墨斓就高兴了,然后……
周某就又跑去工作了。
用周某的原话说就是:“你不在家我实在是太无聊了,想和你做做不了,游戏打不了,画画也画不了,视频看多了都腻了,那我干脆去工作一下,转移一下注意力好了,省得我一天到晚满脑子净想着和你干什么了。”
然后就是晚上回家的时候才会缠着他亲亲摸摸一会儿,完事还要和他一起睡觉,试图破“隔天一次”这个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非要他生气才知道住手——
这也是他严防死守的真正原因,周某没那么乖顺,还狗皮膏药到了极点,根本无法预计下次不听使唤是什么时候,总之在那种时候到来之前,能少铲一次是一次吧,他是爽了,但也不能不管不顾地玩坏了啊,那可是他好不容易呵护好了的周墨斓的身体啊,怎么能随便乱来。
何况,如周某这种泥鳅一样不受控的类型,是必定要使点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操控才能让对方主动沉沦的,若真按周某的作风行事,是非常容易因新鲜感耗尽而闹掰的,他还不想那么快就耗尽激情,所以要有的放矢地拉扯、让周某食髓知味却又隔裤搔痒,才好使周某不那么容易丧失兴趣,甚至,反而上瘾,越得不到越想要……
在植树造林这件事上,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的小九九。
日子还算顺遂地过着,时间很快到了圣诞节。
I公司因为有部分外资注入,不乏一些外籍员工,所以公司统一在圣诞节这天放一天假,周墨斓知道这件事后,立即兴致勃勃地邀请了他一起吃饭看电影,完事可以随便逛逛,徐渡心想反正自己也没事,最近有部他感兴趣的电影也正好上映了,于是就答应了,主动承担了电影票等游玩项目的费用,只有餐厅是周某指定的,不让他付。
出门前,徐渡好好捯饬了下自己,毕竟上次被周某帅得灰飞烟灭的感受还历历在目,这次可不能再像社畜精被就地正法了。
周某还没准备好,房门紧闭,徐渡上前敲了敲:
“周墨斓,我们该出门了,你准备好了吗?”
“噢!马上!”
门内很快响起周某的回应,窸窸窣窣的声音,周墨斓很快就开了门,一如既往地精致新潮还帅气,可不知为何,居然在看见他的时候怔了怔。
徐渡下意识将对方抓在手里的充电宝和钱包接过,放进自己包里收好,才说:“在看什么?走吧。”
周某冲他莞尔一笑:“啊,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会打扮成这样,”说着,上前一步,嬉皮笑脸地捧住他的脸亲亲,“哥哥的宝贝金丝雀真是太帅了,真跟文艺电影里的商业精英一样啊,这气质,来,让哥哥嘴一个。”
徐渡习惯性地回搂住人,和人嘬了一会儿:“出门‘约会’收拾一下自己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意外的?”
周墨斓的情.趣外号特别多,什么时候会怎么叫他都不奇怪了,“金丝雀”就是其中之一,因为周某觉得他住在自己的屋子里,又是劳动搭子,特别像所谓的“金丝雀”,所以就那么叫了,虽然一开始他不是很爱听,但现在都无所谓了,反正说了对方也不听,爱叫就叫吧,反正他又不真是,反正那个真像金丝雀一样天天喘得厉害的人又不是他。
谁知周某听了居然怔了怔:“你……你觉得这是‘约会’吗?”
徐渡欲抽走的手顿住了:“有问题?”反而搂紧了对方的腰,“吃饭、看电影、逛街,这些不都是‘约会’的基本流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