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有些坐不住了,于是开口问柳艳:“叶问雪耍了这么久的性子,也该消停了。她怎么没跟你回来?”
一说起叶问雪,柳艳心中就来气。但碍于叶振生在场,她不好发作,只是咬着牙笑道:“小雪她现在可是个大忙人,我哪里劝得回来。”
叶振声闻言皱眉道:“看来她出去久了,心也变野了。”
柳艳连声附和:“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雪跟那谢鸢感情好,都快成半个谢家人了,哪里还记得叶家哟。”
叶晨听见两人的对话,只想要脚底抹油开溜。可惜柳艳不遂他意,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踩着叶问雪夸他:“看来养儿防老这话,还是有些道理。你看叶晨,大部分的时候都待在家里,出去了也知道回来。”
“待在家里有什么用,男子汉大丈夫,要学会出门闯荡。跟个娘们似的窝在房里不出门,能谈成几亿的单子吗?”
叶振生依旧皱眉,对此不太赞同。
叶晨实在是听不下去,直接道:“妈,我有些累了,先回房间了。”
柳艳在身后喊道:“你这孩子,回来了也不知道跟你爸聊聊天,学习一下生意经。”
叶晨脚步不停,逃也似的躲回了房间。
他只要听见柳艳虚情假意的逢迎,还有叶振生自以为是的说教,就觉得无比反胃。
本来他想回家以后,好好表达自己的想法,认真谈一谈心。可是在这窒息的环境下,父母都充斥着虚伪做作,根本无人在意他的真心。
他裹着被子,无力地躺在床上,望着高高的天花板。
刚才他说累,并不是借口。他是真的很累,昨夜因为程清歌几乎一夜未眠,天没亮就急冲冲躲到叶问雪家,又因为害怕程清歌找上门,一直提心吊胆没有合眼。还没来得及休息,紧接着老妈就跑过来抓人。
他根本没有喘息的空间。现在好不容易沾到床,身体变得放松,眼皮黏得睁不开,意识不受控制地沉了下去。
等叶晨再次睁开眼,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他先是感觉喉干舌燥,睡眼惺忪抬头看钟,时间竟然变成了午夜。
这一觉睡得可很沉。
叶晨摸黑打开门,去客厅接了一杯水解渴。路过主卧的时候,门缝依然透着光,隐约可以听见柳艳喋喋不休的声音。
他打了个哈欠,端着玻璃杯往回走。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争吵。
叶振生有些不耐烦吼道:“你到底要念叨到什么时候?要不是你总是说这说那,叶问雪至于这么久都不回来吗?”
“我?”柳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能怪我,明明同意她离开的是你。”
“是我同意她离开的。但如果不是你这个后妈没当好,她至于跑到外面去生活吗?”
“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她不愿意回来就算了,你还有叶晨。”
“我要那个废物有什么用!”
“他好歹是继承你血脉的亲儿子,就算再没用,也比不着家的女儿强吧。”
“你一个妇人懂什么?只要把叶问雪认回来,我就是谢家的岳父。”叶振生微微停顿了一下,忽然道,“我看叶问雪好像对你有怨气,要不你再去跟她好好道个歉,把人赶紧给哄回来。”
“你让我去给她道歉?!”柳艳立刻拔高了音量,像是烧开了的水壶,尖着声音喊道,“她凭什么?”
啪。
一个耳光的声音。
世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你……你打我?”柳艳的声音听起来很震惊。
“对,我打得就是你。”叶振生的语气有些不满,“看来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你竟然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叶问雪她再不好,也是我的女儿,只能我来教训,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好好好,叶振生,你现在想扮演好爸爸了?”柳艳冷冷地说道,“当年你害死叶问雪她妈,拿走她的家产,把公司改名为叶氏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演个好爸爸?”
门外偷听的叶晨,忍不住瞳孔地震,差点弄掉手里的玻璃杯。他一手握紧杯子,一手死死捂住嘴,才避免因为过度震惊而叫出声。
这一定是误会吧。他肯定是听错了,叶问雪的妈妈明明是死于意外车祸,怎么可能会是叶振生杀的呢?
然而,叶振生并没有否认柳艳的说辞,只是压低嗓门道:“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人在做,天在看,你现在知道心虚了?”柳艳嘲讽了一句,接着提醒道,“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现在拿到的钱,也有我的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