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被他那个疯老婆知道了,她带了几个泼妇,跑到我住的地方,对我拳打脚踢,硬生生地把我的孩子打下来了,我流产了,我的儿子变成了地上的一滩血。但我不能报警,因为我本身就是见不得人的。前段时间,那个疯女人又带人要我交出她老公存在我这里的钱,对我又是一阵殴打,这些伤都是她们打的。妈的!”
林尚川听到她的孩子被别人活活地打掉了,也对她心生怜悯,这对一个母亲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孩子是无罪的。可路是她自己选的,没人逼着她去做别人的情妇,她今天的结局都是咎由自取。
“吴琼,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你打算一直过去下吗?”
“我还能怎么办?我给他孩子都生了,就算是私生子,也是他的孩子。我在外人面前都说他是我老公,别人都尊称我一声:吴夫人。连你们于主任都尊重我,我喜欢这种感觉。再说,他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我。”
林尚川明白了,她不是不能逃离火坑,而是她根本不想,他也放弃了劝她的想法。
“我晚上还要开会,先回去了。你以后不要再到我们学院来了,我不想看见你,不要逼我说一些难听的话。”林尚川起身准备要走。
“尚川,等等,先别走。”她用围巾遮住伤痕。
“我给你200万,你带我走吧,我女儿就留给他和他老婆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从头开始。你当大学老师,工资也没有多少,有了这200万,我们可以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城市,买房买车,再也不提过去的事了。我给你时间考虑,我就住在你们学院旁边的酒店,你晚上也可以来找我,我愿意陪你。”
林尚川为吴琼感到可悲。她也三十岁了,还如此幼稚可笑。
“你别信口开河,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从今往后,我们天各一方。”说完,他离开了座位。
吴琼见他软硬不吃,便站起来,对着他的背影说道:“她叫江明桢吧,现在大三,金陵学院的。”
林尚川停下脚步,猛地回头。
“吴琼,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你想干什么?”
吴琼看到林尚川这么紧张,瞬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执着,其实一文不值。上大学的时候,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哪怕是他和自己在一起的一年,她从来都没见过他对哪个女生这么紧张过。
“我还用谁告诉我吗?你太小看我了。我是吴夫人,我要调查一个人的背景,简直易如反掌。你放心,我不干什么,就是想祝你们幸福。以后好好待她,人家可比你小好几岁呢,你要是对她不好,我都不同意。”
吴琼的笑容,让林尚川捉摸不透,他只想赶快远离这个女人。
“不劳你费心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林尚川离开了,吴琼坐在位子上,双手抱胸,望着窗外,在思考着什么。
天气转冷以后,每到傍晚都会起风,只看树叶摆动的幅度,就知道外面很冷。这么大的风,走在校园里,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去水房打水的人。
明桢刚从外面买药回来,寒风吹得她脸疼,耳朵疼,连眼睛都是疼的。她裹紧了林尚川给她的围巾,她控制自己不做吞咽的动作。这都三天了,她的嗓子里还像卡着一个锋利的刀片。
不过她现在脑子里盘算着的,是刚才买药的这笔支出,会让她后面半个月不好过。这等于是挪用了饭钱用来治病了,等她病好了,她得尽快去打工,把这个钱赚回来。
“江明桢。”
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吓了明桢一跳。这一吓,她咽了口水,顿时,一种刀割似的疼,从嗓子到大脑,再由大脑蔓延到全身。她紧皱眉头,缓了几秒钟。等她缓过来,看到眼前站着三个女人。
站在最前面的女人,是个年轻阔太太,戴着大墨镜,穿着浅灰色的皮草大衣,黑色的长筒靴,拎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白色皮包。
她左右两侧是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虎背熊腰,像个男人。矮的那个颧骨突出,满脸横肉。
明桢看着她们,她一个都不认识。
“啪——”
吴琼走到明桢面前,不由分说,上去就扇了明桢一巴掌。明桢感觉自己的右脸,像是被一把细针头齐刷刷地划过,耳朵蜂鸣。她踉跄了几步,捂着耳朵,努力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江明桢,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林尚川是我什么人吗?”吴琼笑着说,露出洁白的牙齿。
明桢还没有缓过劲儿来,脑子里像是装了一个铃铛,响个不停。但这个女人提到了林尚川,她顾不上自己的疼,急忙问她:
“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明桢,你给我听好了,我是林尚川的老婆,我们结婚七年了,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他在南京工作,我和孩子常年住在北京。我今天打得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