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你的错觉吧。”冉离忧别开头道。
“啧啧,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这是这句话在我人生中最具象化的一刻。”
魏佳咏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好了,我走了,学妹你加油。”
“……高考加油。”
“不用一直重复这句话啦。”
他仿佛只是想为一件有关自己高中生涯的事情作结,又或者告个别,像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随着高考结束,高二年级既光荣又命苦地接下了长跑的接力棒,正式成为高三预备役。
之前为了腾教室而搬的东西,现在也不用搬回去了,可以直接放进高三专用的新教室里,简言之就是集体挪窝了。
高三教室所在的教学楼更偏僻也更安静,有助于营造良好的学习氛围,加上教室门口新挂上的高考倒计时,这些准备,算是为接下来的艰苦作战开了个好头。
全班五十多个人,多少都被这种气氛所感染,调整自己进入高三的学习状态,其中有一个人,似乎比以往还要努力。
这个人是贺嘉树。
寒假的时候,他已经跟着私教把以前的知识漏洞补得差不多了,这一整个学期,他一边巩固之前学的内容,一边紧跟各科老师的步伐,搭建最后的知识体系,为一轮复习做准备。
课业越来越重,对于一部分学生来说,作业写不完已是常态,有的人大概应付一下了事,有的人干脆挑着写,贺嘉树并不。他天天晚上十二点不睡觉,熬夜写作业,挑战自己的极限。
一年前的他,如果这个点还不睡觉,不是在外面玩就是在打游戏。然而,通讯录里的某些人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房间里的电脑和主机也很久没动过,要不是有人打扫,怕是都落灰了。
有时候学累了,他就会想想冉离忧,别人数十年如一日都这样,他才学了半年,如果连这种程度也坚持不下去,那就别想成为她那样的人了。
至少要和她一样努力,才有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每当他在教室里这么想的时候,就会看一眼冉离忧在做什么。
只说以后不来往了,又没说不能偷看。
贺嘉树就这样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边转笔边往教室中间看,注视着那个坐姿习惯良好的背影,总能让他感到一阵安心。
他发现,冉离忧偶尔会旷课,人应该不在学校,不知道去哪了。在外面找别的学校的老师补课?以她的水平好像也不需要。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来到期末考试这一天。
高三之前的考试,其实大多都是阶段性学习成果的验收,考的基本上都是本学期学习的内容。
这学期是贺嘉树最努力的一学期,对他来说,验收成果的时候到了。
最后的收割才是我的最爱。
此男子考试的时候狂得没边了:感觉这些题好简单,基本上都会,出题人没吃饭吗。
考完最后一科,走出考场后,贺嘉树甚至高兴得哼起了歌。
旁边一个路人女生道:“前面那个帅哥在唱什么,感觉有点好听。”
另一个女生道:“嘘,安静安静,听一下。”
“……你的脖子上挂满了玉牌,佬仔,芜湖~香炉就在供台上摆,长大才开白黄牌……”
两人停下脚步:……?
这帅哥脑子不好吗,唱的什么鬼东西。
“你老公。”
“滚,你老公。”
-
七月初,放榜那天。
贺嘉树发现自己考了年级第二。
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跟旁边人得瑟:“看到没,哥是垫底辣弟。”
旁边的人:……怎么又老又少的。
其他人都没觉得太惊讶,毕竟之前冉离忧以他的身份考过几次年级第一,他这次还退步了一名呢。
显然,他的进步没有人能看到,这份喜悦也无从与人分享,除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只有冉离忧和贺嘉树心知肚明的秘密。
看着两个人的名字一前一后地靠在一起,贺嘉树:暗爽中。
发现自己排第三,并且排在贺嘉树后面的谭鸣:“……”天塌了。
这俩人一天天的搁那演琼瑶剧也就算了,现在还把年级第一第二全占了,到底药剂吧干啥!!
不仅如此,看到她来了以后,这个贺嘉树还要嘴贱:“让我看看年级第三是谁……这不是巧了吗,谭鸣,比我少了整整十七分。我说你的□□农场怎么给我发消息了,原来是你菜死了。”
谭鸣:“……你那张死嘴能不能闭上?吵得我恶心。”
贺嘉树:“那很好了,看我不爽就跳楼,来,我说三二一你就跳,三……”
这个时候,冉离忧来了。
贺嘉树立马闭嘴,不动声色地和谭鸣拉开距离,乖乖往旁边站了站。
谭鸣:“……”
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对,就是刚才的狗叫。
年级前三都到齐了。
冉离忧只是路过顺便看一眼,手里还拿着水杯,仰起头,扫了一眼自己的排名。
两人的名字摆在一起,她不可能看不到。
或许是进步太大,有点飘了,贺嘉树站在她边上,邀功似的小声道:“班长,我这次考得这么好,也算是给班里争光了……你能夸我一下吗?”
他还是没有放弃和冉离忧沟通。
哪怕是回到最开始,就当两人重新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