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钰眸光流转,恍惚之间沉溺在她的承诺中真的有些动容,可在意识到自己竟还会被这人骗,慌忙转过身去,强硬了态度。
“我说了!我不需要!”
身后之人久久没有回话,也没有动,沈清钰终是没了耐心:“你走吧,今日就当……”
忽而!一双手环抱住她,温暖的气息喷吐在耳畔,是那魂牵梦绕了二十几年的独特气息,是那午夜梦回依旧想念的怀抱……
一向从容淡定的她,眼角眉梢也染上了一丝慌乱。
羞愤之余,她挣扎着,身后人却不肯放手。
“白月吟!你……”
“钰娘……”
直到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清钰不知为何竟说不下去那些狠心的话。
“钰娘,我到底该如何做……”
沈清钰闭上了眼睛,深呼吸着,不敢回答,也不愿回应。
少顷,她依依不舍退开,悻悻离去。
白月吟临行前,去了一趟灵药斋远远的看着里面忙碌的沈瑜白,她没有去打扰,也不想打破那片祥和。
这一次,她要守护好自己的妻女。
上京依旧繁华,摄政王府一清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等候着主子的归来。
白月吟换好官服,没等圣旨送来,就已经到了宫门口。
守卫看到她的马车,也是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
皇帝更是得知她回来,早早下朝,在上书房等候。
“十姑姑!您回来了!”
白月吟人还未进门,白玉珠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十姑姑此行可还顺利,太傅也在里面,咱们好久没叙旧了。”
白月吟浅笑:“陛下,您已不是孩童,心性要沉稳一些才好。”
白玉珠点头:“好好好,朕只是太高兴了,您走的这五个月,陈妃生产了,您回来一定要看看,可爱的紧呢,这不太傅也回来看了。”
太傅名陈玉萍,从祖皇的就在朝堂效力了,后来又被祖皇看重教导皇女,先皇与白月吟都是她的门生,后来白月吟为了巩固白玉珠在朝堂的势力,便亲自提亲太傅孙女陈婉柔,促成这门亲事。
没想到白玉珠与陈婉柔极为投缘,婚后也是举案齐眉,很是受宠。
白月吟也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与自己的老师对立。
说话间,珠帘后走出了以为老者,慈祥笑着。
“月吟啊。”
白月吟上前搀扶着,低声应道:“老师,您近来身体可还好?”
陈玉萍笑着摆摆手道:“我都这一把年纪了,身体总是会出点毛病的,无伤大雅。”
白月吟颔首:“若是可以,便留在京中吧,也好照顾您。”
“不了。”陈玉萍叹息一声:“我这一生都致力于朝堂之上,上了年纪后就想去看看大好山河,趁着啊,这双腿还算争气的时候。”
白玉珠走上前,喜笑颜开:“今日高兴,您二位就留下来,一会朕让人叫柔儿来,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一顿饭,除了叙旧,谁也没有提及心事。
日暮垂垂,还是陈玉萍先站了起来。
“老身这身体还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这日头还没下山,就腰酸腿疼了,皇帝莫要怪罪,老身想回去休息休息了。”
白玉珠也是立即站起身:“好好好,您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我让柔儿去府上与您说说话。”
陈玉萍在陈婉柔的搀扶下走了,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月吟,却也没说什么。
白月吟心中有数,便也告辞了。
第二日,白月吟亲自上门找到了陈玉萍。
彼时,陈玉萍正在当年她与先皇读书的学堂中闭目养神,一踏进园子,白月吟就知道她想作甚。
在门外站了许久,终是陈玉萍叹了口气。
“进来吧,月吟。”
白月吟闻声,走进去,在她面前谦逊行礼,这才坐在了当年的位置。
陈玉萍缓缓启眸,布满沧桑的眼眸此时审视着她,想要看看眼前的人是否还是当年的那颗心。
白月吟坦然与她对视,眸色却渐渐冰冷,身上的气势凌人。
良久,陈玉萍收回视线,拿起了桌上的戒尺。
“月吟啊,可还记得,当初在学堂之上你与先皇都是天资聪慧,先皇更是器重……”
“老师。”白月吟打断了她的话,微笑道:“您年纪大了,怀旧回忆这些事,还是在闲暇时想一想就罢了,毕竟如今身份也是不同了。”
这番话也是隔绝了陈玉萍的最后一丝希望,她撑住桌面,站起身,来到她的身前,躬身,低头。
“老臣拜见摄政王,您可否放过我那不争气的外甥女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