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晋贺挣扎着想挣脱我强硬拽着他的手，发表抗议时，母亲在身后扬起声音补了一句：“妈妈不说就不可以出来，知道了吗？”

“知道啦知道啦！”我咔嚓一声关上房门，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天母亲开车出门，在街边看见父亲右手紧紧牵着一个女人，亲密无间，左手还抱着一个与我和晋贺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儿，脸上是结婚这五年来母亲从未见过的温柔，眉眼间洋溢的幸福快要溢出。

如此庸俗而又老套的剧情，母亲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母亲从未表露出对此的愤怒、不甘、崩溃或是歇斯底里。甚至于后来很长的时间里，在我模糊的记忆中，母亲那时也许称得上是欣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小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何母亲的反应与电视里那些歇斯底里的妻子那样不同。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我才明白，面临背叛和分离，歇斯底里与否，只关乎在其中投入的感情与精力，关乎对方在心中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在记忆中的那天晚上过后，我和晋贺再没见过那个所谓的“父亲”。

人们总说单亲家庭成长的孩子心中总有空缺，但我和晋贺始终觉得不尽然。

因为母亲在那年带着林姨来到我们家，对我们说：

“从今往后，林姨就是我们的亲人了。”

那时年纪尚小，理解不了女朋友的概念，于是母亲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告知。但有关于爱与成长中的所有曲折回环，我们的确都在另一种形式里得到了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