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晋贺打记事以来便再没见过父亲，对父亲的记忆浅薄得可怜

唯一的深刻记忆是三四岁时的某天夜里。

那时尚且年幼，对一切都一无所知，但孩子的神经也许就是要敏感些，所以竟是将那晚的事情记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天的母亲照常从幼儿园接我和晋贺回家。

年幼的我唯一隐约察觉到的不对劲大概是，在红绿灯的间隙里，我和晋贺在车后座那一左一右两个儿童安全座椅上，隔着一人多的距离磕磕绊绊地吵嘴时，母亲只是沉默着透过后视镜看着我们，不发一语。

那天回家以后，母亲也比后来记忆里的模样沉默许多，只嘱咐了一声让我们先在餐桌上写会儿作业，随后便进了厨房。

当时年幼，不懂缘由，也不太会去追问。

我和晋贺就在餐桌旁坐着，腿一翘一翘的，伴着厨房偶尔传来的刀刃和木质砧板相触，以及蔬菜被切碎的清脆声音，一笔一划完成那天的练字作业，预备着母亲一会儿的检查。

等到厨房缭绕着一圈圈白雾，锅里的汤发出沸腾而紧密的咕噜声，门把手在安静的背景声里咔嚓转动，父亲开了门。

平日里父亲都和母亲分居，并不怎么来这边，但是那晚不知为何父亲却来了。

但整个晚餐期间都无人出声，只剩碗勺和碗筷相撞的清脆声响此起彼伏。

如今想来只觉得那气氛沉闷压抑的慌。可那时的自己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还在碗里用花菜、生菜和鸡蛋作画，忙活得不亦乐乎。

只是临近晚餐的尾声，母亲突然低声说：“小温，小贺，你们俩先进房间，妈妈有事。”

我懵懂地点了头，当即拽着身旁的晋贺就往房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