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挚一惊,赶紧去搓自己的脸,右脸皮肤凹凸不平,摸上去刺痛。
“别碰。”严榛掏出湿纸巾,轻轻把“血迹”抹干净,双手拖着他的脑袋,对着阳光审了几眼,确定到:“是过敏了。”
陈挚挣扎躲开:“那我去洗……”
“回来。”严榛手速快,半拖半拽带着他进了自己的车里。
陈挚起初不敢上,不敢坐。严榛只是叹气,从后面拿了件外套,铺在了座椅上,“不要的旧衣服,可以坐了吧。”
说起来是问句,可看起来完全不是,好像陈挚再磨磨唧唧多事下一秒就会被踹下去一样。
“好了,谢谢。”他小心坐上去,看到严榛已经翻出来一次性手套和生理盐水。
“先简单处理一下,等文乐来了去医院。”说着拿着棉球就要往他脸上碰。
第一回合,陈挚避开。
“太麻烦了,严老师,你不用……”
严榛不出声,只是坚持不懈要给他清理。
第二回合,陈挚没避开。
凉丝丝的棉球碰上去,水分再蒸发,一下子缓解了火辣辣的胀感。
“我自己来就……”
“别动。”严榛强硬地掰着他的下巴,手肘甚至蹭到了他的肩膀,和那在垃圾堆里摩擦过的布料直接接触。
陈挚动不得,只能默默卸下肩,做成一个极为放松的姿态。
严榛手法熟练,动作利落,没多长时间就给他洗了个脸,收工的时候,文乐刚好回来。
“哥,导演说下一个场景来不及了,让我收工回去……你怎么又来了?”
看到陈挚宛如刚从茅坑里爬出来,他嫌弃万分,看到陈挚屁.股下的衣服,更是大惊失色。
“我靠靠靠!哥,你这件衣服一……”
“不要了。”严榛直接开口打断,扔给他一个眼神。
文乐一头雾水,想说什么又张不开嘴,只是把车窗全部打开,坐在驾驶位,嘟嘟囔囔系上了安全带。
后座窸窸窣窣半响,严榛终于扣上医药箱,说:“去医院。”
文乐:“为啥?哥你受伤了?”
陈挚先一步推脱:“没事的,我家里还有药膏,我回去涂上就好,而且我今天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一会儿需要群演的他们找不到我……”
严榛似乎有些烦躁,把药箱随手往后面丢,铁盒撞击地面发出“砰”的闷响,他转身看向以为衣服太脏动都不敢动的陈挚,说:“我又一份工作,要不要做?”
“比较辛苦,但比群演赚得多,而且包吃包住。”
陈挚听到钱多,抬头:“什么工作?”
如果是严榛介绍的话一个比较靠谱,至少工资保准。
严榛:“做我的助理。”
“啊?”
“什么!!”
他还说什么,文乐下巴先脱了臼:“哥……”
“住嘴。”严榛差点收手去捂他的嘴,“少不了你的。”
于是文乐讪讪收回脑袋,从镜子里瞥见他家老板靠着窗,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将目光完全放在一旁的青年身上。
他好像应该意识到什么,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陈挚还在做各种评估。虽然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但和他想要留在严榛身边的目的不谋而合……
“我可以不要工资,我还欠你钱呢。”
见他松口,严榛勾了勾唇角,“嗯。”
陈挚又说:“如果去医院的话,医药费可以从工资里面扣。”说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我怎么欠的钱都是医药费。”
“嗯,”严榛不置可否:“还都是我付的医药费。”
没有契约也没有劳务合同,总是陈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这份工作,很久之后他才认识到怎样做是有多危险,没想到他这样从小就出来打工的人竟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医院皮肤科,人满为患,严榛没下车,文乐带着他进去的。也不对,是文乐非要跟着进去的。
“哎哎,你跟我哥真的刚认识吗?”他这会也不嫌弃味道了,狗头狗脑凑上来。
“嗯,刚认识。”陈挚手里还捏着挂号单,看着过于靠后的号码干着急。
文乐又问:“你喜欢玫瑰花吗?”
“玫瑰花?不喜欢。”他盯着大厅的叫号屏,希望前面的十几个都是小毛病,速度快一点。
文乐这下消停了,又细数其他人。
等两人出来诊室已经接近饭点,严榛说要带他们去吃饭,被陈挚拒绝了,他要赶紧回去装些行李,然后上岗。
“好,注意安全。”严榛没再留他,只是提醒他遵照医嘱。
只是彩妆过敏,皮肤炎症的一种,中午涂了药晚上就好了。
等严榛同一天再见,就是只留下一层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