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说到这里,秋辞彻底崩溃,他丢开牧江流,痛苦地离了现场。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师尊的!一定有的!
他召来沉阴界多位妖族长老,急急询问世间能够寻人之法。
妖族长老问他:“敢问妖尊所寻者是死是活?”
秋辞因这个问题陷入了忧郁痛苦,思忖之后答:“已经仙陨……”
但说完之后,又立刻改口:“不!他没有死,他目前尚不知生死……!”
妖族长老闻之面面相觑,犹豫之后进言:“我知妖界有一种秘术能寻人,不论生死,皆可循其踪迹,妖尊需借助燃魂灯之力,只要未曾忘记所思之人,日日引心血点燃魂灯,魂灯十年燃尽,用所得灯灰占卜,便有机会找到对方所在之处。”
“燃魂灯在何处?!”
“在极北之地冰原之下,据说乃当年古神镇北地赤魔所留。”
他听闻燃魂灯所在之处,孤身前去北地寻找。
深入冰原,顶着漫天的风雪前行,饶是玄力护体,玄衣仍旧在磅礴风雪中凝结成冰。
他想起沐卿云曾经为他寻封妖锥亦是如他今日这般,独身走过了漫长的路。
他重新走过他当年走过的路,才发现这一程有多艰难。
苍天不负有心人,他最终发现了燃魂灯的封存之处,他满心欢喜破开冰层,在快要取得时同样遇到了灵物的守护神兽。
那是一只冰雪铸就的麒麟,体型与身后的冰山等高,他与之厮杀整整一天一夜,终于战胜了守护神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了沉阴界。
燃魂灯前。
秋辞颤抖着身体,将自己的心血引向燃魂灯灯芯,他心口周围散布着因柯梦蝶留存的旧伤,然而旧伤之上,新伤再添。
层层叠叠的痛苦,是心上永远散不尽的憾。
日久弥新,永不愈合。
除了追魂之法,他还多方寻找并使用其他方法,不放弃任何一个寻找到沐卿云的机会。
如今他日日所在意之事,是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到沐卿云下落。
妖族原本一直处于备战中,然而众妖惊觉,他们的妖尊竟无征伐之意。
据众妖所传,妖尊痛失心念之人,于诛神殿中日日颓醉。
而事实确实如此,这些年,每当秋辞采用任何可行之法,尝试之后却止于徒劳,他便会陷入漫长的消沉中,消沉之后,他却又不厌其烦地寻找新的办法,并继续尝试,如此往复。
日子如是这般过了九年。
第十年将至,他又开始燃起期待。
燃魂灯灯芯即将燃尽,他终于又有了能够寻到沐卿云的机会,第十年如约而至,他满心期许地取下燃了十年的灯灰。
可当他将灯灰放于命盘,占卜之后却未得到任何的结果。
他感到上天跟他开了个可怕的玩笑,当即砸毁命盘,紧接着失去理智般砸毁了周围所有的东西。
为什么还是没用啊!!为什么!!
烛台打翻,烈焰于地上疯狂滚动,他徘徊在孤寂宫室之内,如同被困的野兽。
他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吗?他不要!不要!
他擒来提出燃魂灯之法的老妖,声嘶力竭问道:“我燃了十年的燃魂灯!为什么卜卦却得不到任何结果?!”
老妖磕磕巴巴满是畏惧地答道:“回报妖尊……卜卦无果……说明……”
“说明什么?!”他急问。
“说明所寻者生魂已散,世间再无可能觅其行踪……”
听及此。
他颓然松了手,无力瘫坐在地。
“不可能的……一定不会的……”他喃喃自语地念着,老妖趁他虚乏,慌里慌张地逃了出去。
他拾起旁边酒壶,靠枕着墙壁,仰头灌下烈酒,一口连着一口,直到将酒壶喝空。
宫顶,牧江流靠坐其上,清晰听闻着下方的动静,不禁长长叹气。
世间痴情人,最是难渡。
他本欲离,天际突然漫来一缕幽烟。
牧江流见不对劲正准备追上去,那缕幽烟化为一个人影。
烟尘之中,他依稀看到了一张脸。
牧坤?!他没有死,竟然又回来了?!
他匿于暗处,隐了声息,观察那缕烟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