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还有百里珏,并未有悔改之心,逃向了都城,让程晚务必当心。
短短几行字,看的程晚惊心动魄。
她召回了寄出的三封信,烧了个光,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大掌柜,大掌柜,大掌柜在不在?”
听声音是顾府的管家,语气急促,不知因何事而来。
程晚见到他的那一刻,还以为灾民又暴动了,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衣服里面的棉花露在外面,脸上还有几条血痕,一副和人厮杀之相。
“镇中那处救济棚打起来了!整个棚子都翻了!百姓们围着顾府的门仍石头呢!”
“伤亡如何?”程晚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有,有一百姓身亡。”
“因何?”
“有一户人家没有屯粮,外出买米,回家途中便被殴打致死,不仅拿走了米粮和银钱,还扒走了他的衣服……”
顾府三天被围了两次,说出去又要怪程晚治家不力。
远远便听见顾府门口人声鼎沸,这些人现在倒是敢出来了,怎么不去朝那些灾民闹。
程晚心中窝火,明明自己做的也是好事,可世界上那么多坏人,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程晚在那!”
百姓闻声转头,转头的瞬间,手上的石子也扔了出去。
程晚抬手便挡,未觉丝毫疼痛,睁眼一看是程虎挡在了自己身前。
他声嘶力竭的喊道:“倘若你们真伤了程晚,入狱不说,你们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你们以为春来镇的经济是谁在支撑!”
管家也不是吃素的,见程虎无所畏惧,便也大喊道:“倘若大掌柜有失,届时,粥棚一拆,我看你们谁家好过!”
百姓也并非不明事理,只是切身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找了顾家当了个宣泄口子罢了。
程虎帮程晚挡石头,脸上有些许擦伤,程晚刚拿了药过来,管家便再次来报。
“大掌柜,小掌柜聚集在堂前了。”
程晚不禁头痛,今日起床定然是没有看黄历的,肯定诸事不宜。
“掌柜们何事?”程晚看到他们虚伪的假笑就来气,昨日募捐之时,这些人便觉得自己和顾家是一体的,顾家捐了,这些人便是一毛不拔。
“大掌柜大义,可我等是经不住如此消耗的,衙门又迟迟不给说法……”
“说重点。”程晚有些不耐烦。
“我等退出顾家商号。”这下他们说的齐刷刷的。
倒是团结。
“怎么,吃够了顾家的红利,反而不愿意和顾家共进退?”程晚一脸不屑。
“我们只是开了间普通的铺子,家里全都指望我们来养,如今铺子的营收都不好,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那把你们该捐的份额缴了吧。”
他们纷纷从袖袋中掏出几锭银子放在程晚靠着的桌上,是有备而来。
程晚是实打实被恶心到了,像是吞了苍蝇般,竟然在这等事情上被愚弄的如此不堪。
一时心塞,便去了程虎的院子。
福宝待在其他院子都会止不住的打喷嚏,便将它一直养在程虎这里。
因的这里干净,干净到什么程度呢,花草树木都没有,只有一方石桌,还有一方小水池,水池中养了一朵荷花。
这地方倒是和无风村有些莫名的相似。
程虎的房门口有一干草混竹片编织而成的扁平状猫窝。
还有一座木质的小房子,房子外面盖了一方碎衣,这是程晚的衣服。
小房子只留了一扇小圆门,方便福宝进出。
程晚抱着福宝,福宝也用两只眼睛回望着她。
只是看着它无辜的眼神,整个人便豁然开朗。
又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呢。
“程晚!”
“三哥,何事?”
“石桃那妇人,如今还请了高风亮节的讼师来家里了。”
“县令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这案子如何审,他来了又有何用,赶出去便是。”
“他说……他来……调解!对!他来调解。”
“那你想如何,给我个方案便是,我和他说。”总算是有程晚能够控制的事情了。
而且,调解非常顺利,石桃也巴不得速速和离,顾青的所有条件一一应下,只是赔偿的银钱少了些。
一件事毕,程晚心情极佳,但非常短暂。
因为顾珩回来了,并且回来之后就是对程晚一通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