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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游方神医今我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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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人真准。”陈黎耸耸肩,“蓝姨不像你,可以做到心怀不轨的同时坐怀不乱。成亲那日,蓝姨大闹玄鹰寨,最后把义父关在了东山头的监牢里,就是之前关马泽玉的地方。”

司徒锦嘴角抽了抽,这种被关在自己设计的监牢,滋味定然不好受。

陈黎看出他在想什么,倏然笑了起来:“对了,我好像还没说过东山头监牢是怎么来的吧。义父自立山寨的第二年,蓝姨开始频繁出入天来山,但每一次都只是在破坏以后就逃之夭夭。甚至于,蓝姨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在东山头做了机关,狠狠捉弄了义父好几次。”

像是配合陈黎的话,前方蓝采昱忽然闪身躲开莫惊春,顺便翻了他个白眼。

莫惊春吃瘪,一贯傲气的他却一反常态,厚脸皮般的逼上前。

司徒锦着实没见过,当初在书院课堂上一手变幻莫测毒药的莫大师兄,还有低头的时候。

“蓝姨驯服人的手段当真高明,”他低声附和着陈黎,勾起唇来,“……她为何唤你莫黎?”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陈黎的来历,为何她会横空出世,成为莫惊春的义女。

至少,在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来天来山上拜见莫师兄的时候并不知此事。

“几年前涝灾频发,我随家中逃荒,可惜不幸和家人走散,是蓝姨救的我。”陈黎半真半假的说着,神情却是十足的真诚,“但蓝姨这人不似普通人,她嫌弃我认她义母,会将她喊老了,我也只好顺着认了义父。姨母又开始别扭,更是不让我喊她‘义母’,又怪心思的给我改了名。”

“莫黎,莫黎,莫要离开。”

“什么?”她没听见司徒锦在小声说什么。

司徒锦目光闪了闪,“抱歉,我不知道你从前出了这样的事。”

“都过去了,”陈黎意味深长的摆手,“你一个不相干的人,何必生出歉疚之意?”

不相干?

也许是吧。

很快到了山谷最深处、也是最僻静的一处小院。

曾经,这里是聚集朝中富贵子弟、江湖英雄少年,席卷天下闻名的白鹤书院。

蓝采昱深吸一口气,先一步停了下来,没再跨进院子。

而莫惊春也不再胡闹,抱拳向最近的一间屋子:“师父。”

陈黎和司徒锦皆停在院外。

司徒锦望着有些萧瑟的院子出神,陈黎则是兴致盎然。

里头的人还没有说话,蓝采昱听到身后来人的动静,猛地回头,见到是陈黎,变脸似的眉开眼笑,“莫黎,待会儿莫惊春去见游老,你想去看看吗?”

陈黎也不客气,“好啊好啊。”

以神医之名,获得武林诸多威望。

陈暮从白鹤书院回来后,陈黎没少表达自己没赶上去神医谷的可惜。

说话的空隙,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你来啦。”

陈黎惊了惊,这声音,听起来未免太过年轻。

是了,人们更愿意相信,成就神医之名,开办两国联合武林的学堂的,是个糟老头子。

她瞥了一眼司徒锦,意外发现,在场几人,只有自己显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姨母和义父也就算了,他难道也见过游神医?

蓝采昱已经和莫惊春说通,让他带着两人进去,她自己则靠在院外的栏杆旁闭目养神。

莫惊春没说什么,只是极其自然的指了指自己的脸,惹得蓝采昱毫不客气挥了一巴掌过去,又快速挪了个地方。

莫惊春不怒反笑,好心情的抓着不敢笑出声的陈黎进屋,至于没刹住表情的司徒锦,迷迷糊糊前后脚也跟着进去了。

说实话,陈黎做好了准备,游神医会比自己想象的要年轻。

但当她进屋,背对着她的身影还在整理衣袖,听到脚步声后,匆匆回头。

及腰的长发编成侧麻花辫,垂颈的弧度像一弯将碎未碎的薄瓷,偏生发髻间斜簪的珍珠又端端正正地映着天光。

她的双眼似雾中寒星,在氤氲里酿出三分醉意。

毫不夸张的说,任何人见到她,都会发自内心感慨一句她至多二十一二岁。

此刻,她将衣袖和裤腿都往上扎了上去,露出了光洁无瑕的皮肤。

游雪亭顺手放下手臂挎着的竹篮,拍了拍莫惊春的肩:“我还以为,阿昱劝不动你来见我。”

游雪亭的眼神又掠过停在屋子门槛前的两人,最后在司徒锦身上顿了顿。

莫惊春神情冷淡:“我没记错的话,她和你只见过三面,没必要称呼得这么亲昵。”

“错,是四次。”游雪亭挑了挑眉,“难道只许你对她一见钟情,不许我和她一见如故?”

气氛……好像不像想象中的那般融洽。

陈黎的疑问全都堵在了嗓子眼儿,一时没有出声。

索性莫惊春也不需要她的“援助”,“总之你少和她见面。”他无辜的又添了一句:“哦,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游雪亭气结:“姑奶奶我一定死得比你晚!”

“是吗……”莫惊春淡定冷笑,“这次武林大会,蠢蠢欲动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你觉得你能躲过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游雪亭高傲的哼道:“你我都收服了,还在乎其他谁谁?”

莫惊春可耻地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回:“那拭目以待。”

说罢,他撞开拐角的司徒锦,夺门而出。

一脑门问号的陈黎视线跟随莫惊春,咬了咬牙,最后还是追了过去。

司徒锦被挤过门槛,刚想收回视线,也跟着跑走。

就在这时,游雪亭慢悠悠提起篮子:“司徒锦,是吗?”

他没想到游神医还记得他。

更没想到,过去七年,她比当年容貌不减,甚至更加年青。

他只好侧着身子进屋,保证外面的人看不见他的动作。这才虔诚躬身:“先生。”

“昔年你为永阳长公主入谷求医,后应邀约进入白鹤书院求学。”游雪亭压低声音:“北临内乱,永阳长公主去世,我以为,你不会再给我见到你的机会了。”

“永阳的病……”

“那是打娘胎带下来的弱症,”游雪亭叹息着摇头,“那姑娘命不好,其实再给我几年时间,我就有法子给她治病的。”

司徒锦默了默:“都过去了,永阳地下有知先生的那份心,想来也会欣慰的。”

游雪亭眨了眨眼睛:“希望如此。”

屋内回复寂静。

司徒锦忽然再一次拱手,是告辞的信号。

然而转身的一刹那,注视脚底的游雪亭又一次喊住了他:“你是来杀我的吧?”

司徒锦怔了怔,僵着身子背对游雪亭。

“武林大会人头攒动,我有信心,这里有一半的人都是来杀人夺宝的。”游雪亭的语气似在确认什么:“你呢?”

司徒锦驻足原地,不清楚她的言外之意。

一簇阳光从窗棂打入屋内,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有如鬼魅。

定下最后的判决。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我对您只有感激。”

游雪亭置之不理,“北临皇上不是昏君,他有开拓疆土的野心。而我神医谷,可以是他的一块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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