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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剑移青丝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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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不是个受拘束的人,书院包容四海,立的规矩却多,那时他们总要谈笑几句司徒锦,说他是受罚最多的人。

说起来,和他妹妹的性子是真像。表面沉静,内里叛逆。

论起旧事,仿若隐在两人间的隔膜很快自我断裂。

陈暮也不再拘束,静候司徒锦的开门见山:“殿下,两国纷争不休,受苦的是两国百姓。现今我的皇上表弟也同意,如数归还南燕城池,依旧以雄真关和穆河为线,两国可以保持休战。”

这个结果,由对方说出口,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然而陈暮喜怒不形于色,毕竟接人入宫,就是为了敲定停战的条件。

果然,不用陈暮开口,司徒锦继续道:“我们只有一个条件,贵国的明珠公主和亲大临,两国联姻。”

陈暮一下绷不住表情:“明珠?!”

陈暮脸色难看:“你要我妹妹嫁到你北临?!”

他承认,近来两国纷争,全是出自他父皇之手,造成现如今的局面,说句不好听的,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可这代价,怎能由他妹妹来担负?

而这和亲,两国休战保持和平,要一女子作为纽带联系,本质上,不就是想在必要时拿他妹妹做人质。

“以一人换取不必要的伤战,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司徒锦平心静气道。

最好的结果……

陈暮断然拒绝:“我绝不会送我妹妹出去,绝不答应!”

他气得全然忘记先前忆起的同窗之谊,甚至连太子的修养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伸手就要赶人,“卖妹妹要个平安?我就是死,死在宫里,在战场上战死,也不会做这么卑鄙的事!”

“陈暮……”司徒锦想继续劝。

陈暮已经动手了,他抄起司徒锦落在一边的长枪和面具,直往对方身上扔,边扔边赶人:“战!战便是!孤不惜任何代价,也会战到底!”

内监听到动静,模模糊糊的有“战”的字眼钻入耳中,他连忙从前廊向里探。外殿内,北临来的那位将军佩戴着面具,步姿稳健,周围并没有太子殿下的身影。

他迎上去,“将军,您此刻是要出宫吗?”同时招呼着另一个内监去内殿伺候太子殿下。

司徒锦瞟了一眼内殿的方向,踌躇片刻:“回馆驿吧。”

内监恭敬应道:“是。”

两人还未踏出宫殿门,迎面一姑娘风风火火的撞向殿内。

她着藕色罗裙,领口袖口银丝勾花,稍多显几分精致,金丝束带流苏垂落。瞧上去万分精贵,只是脸戴面具,看不清神情。

陈黎进殿,一眼看中了同样佩戴面具的男子,由哥哥身边内监领着,想来除了是桑桃提到的人,也没有其他身份了。

她压着嗓子,“你就是北临的将军?”

司徒锦不认得她,也不识她的声音。可旁边的李内监认得啊,公主就是再怎么改变声音和装束,他也不能认不出来!

李内监内心慌乱,面上却是不显:“公主,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做什么?”陈黎冷笑:“本公主今日杀个人来玩玩。”

此时,正好桑桃追了上来,她喘息个不停:“公主,您怎么不等等我……”

陈黎不语,摸上桑桃后腰,果断抽出她腰间软剑,几步上前,直冲司徒锦而去,“小贼!”

“公主——”桑桃和李内监同时大喊。

陈黎手中的软剑送至司徒锦一米远,长枪稍伸出一截,落至她手腕处,陈黎腕上一疼,软剑轻而易举被挑落。

陈黎并不会武,事实上,在这之前,她更是没碰过剑。这样的他,就是想要碰长年征战沙场的司徒锦一根手指头,都是连做梦都不敢梦的事。

见公主受了委屈,桑桃立时要上前,陈黎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别过来!”

桑桃立马定住了。

面具下,陈黎眼中的刀子又挥向李内监。

李内监浑身一颤,眼风向内殿飘了飘。

陈黎呵笑一声。

李内监立刻败下阵来,退至桑桃边上。

公主饱读诗书,素日里温婉安静,除了他在宫外撞见过几次的笑得明媚的公主,就再没有见过她脸上多余的表情。他可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公主。

谁知这时,司徒锦火上浇油道:“公主,请拿稳您的剑。”

陈黎气结,拿稳?她压根就没拿过!靠什么拿稳?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就是气头上也不能在这个北临人面前低了一头,“我就是不拿稳也能杀了你。”

她去拾剑,司徒锦在头上又道:“公主是知道和亲一事,才气愤得想要杀了我,破坏两国姻盟?”

陈黎捡剑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她当然不会知道。毕竟,司徒锦才与陈暮商量。

陈黎要追问,司徒锦反而不说了,“公主憎恨我大临,这无可厚非,可若不是您的父皇主张征战,我大临百姓也不会饱受苦难,边境的两国百姓都是受害者。”

陈黎由着他说完,她自始至终都低着头,手握软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眼见司徒锦已然放松,迈步要走。

突然,陈黎一挥软剑,攻向要擦身而过的身体。司徒锦看似不做防备,然而身子敏捷,侧身转动,就要躲过长剑。

陈黎自己向后一弹,跌在了地上。

面具“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司徒锦到底躲过了那似鞭子般利长的一击,但脸上的面具还是不慎被击落。

司徒锦回身,几缕碎发飘散额边,秀美的五官暴露在众人视线前,剑眉斜插入鬓,双眸明亮有神,鼻梁高挺,唇线几乎抿成一条。

这让陈黎想起,她所读一史书,书上记载一当世威赫将军,是为“器彩韶澈,风调开爽”。

他很快重新戴上了面具。

惊鸿一瞥。

司徒锦似有些懊恼,目睹闹剧的李内监不得不干涉进来,“公主,他是太子殿下的贵客,您总要看在殿下的份上,放一放您的本事。”

陈黎赏过美人,也不是一个为美人所惑的性格,还是倔脾气:“不就是武功高吗?是,靠武功我杀不了他,但只要他一日在大燕境内,本公主就不信取不了他的性命。”

这样的大放厥词,还是在本人面前放的。

司徒锦一脸无所谓,还是那句话,“公主,您的剑没拿稳。”

陈黎气得扬手,司徒锦身子向前,两指接过她的手心,“拭目以待。”

待……什么?

陈黎一怔,迟缓的想,联系前后语境,好像是待她来杀他?

这次轮到司徒锦轻笑了,这两兄妹生气的样子还真是一模一样。

他松开手,转身出了宫殿。

李内监怀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等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撒开腿往外追,“您、您等等,奴才送您出宫!”

这拿着一杆长枪在宫里四处游荡,指不定吓到多少人!

留下陈黎还坐在地上,哪怕桑桃上前来扶她,她还是那副呆愣的模样。

半晌,她终于想通:那厮就是看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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