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第一个人,第二个所谓的入室杀人的人让于果和浔茵很是摸不着头脑。那个人像是过来替别人顶罪的一般,面对讯问也只有一种淡淡的死感。问什么都能承认,让他自己供述就会让人不知所云。
“他不会脑子有病吧?”浔茵凑近于果耳边轻声跟她确认,然而于果只是推了推眼镜,随手也把浔茵推开了:“你坏话说的太大声了。”
“啊,抱歉。”浔茵重新坐直了身子,有些苦恼地抬手挠挠头。她想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出来干嘛,所以问话其实也无从问起。
浔茵是如此,于果就更不用说,毕竟论讯问思路现在还是浔茵比较在行。于果虽说也是检察的一线办案人员,但是思路上有时候确实和浔茵不太一样,所以此刻她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好一阵,浔茵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放人。放吧,又怕这个人确实有问题现在只是刻意装傻,不放吧,后续如果真查不出来他有问题的话自己又得挨骂。
正当浔茵觉得事情陷入了僵局时,于果突然问了对方一句:“你脸上的伤是因为打架吗?说说打架的原因吧,你们谁打谁。”
对方抬头略显惊讶地看了于果一眼,难得地没有了死感,看他的表情似乎在思考于果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浔茵却立刻会意,一阵敲击键盘后开始等待对方的回答。
憋了半天,对方又回归到活人微死的状态,慢悠悠地回应了一句:“摔的。”
妈的,这家伙还真不是脑子有病。浔茵的眼角抽了抽,下意识斜眼瞟了一下于果,发现于果的神情也有些烦躁后,她默默把手挪到桌子底下拍了拍于果的腿,向于果打手势示意让她来问。
于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答应,毕竟她也有好胜心,还真就不信这个人审不穿。她在脑子里复盘着刚才的问答内容以及对方的供述,发现对方其实对自己是否会被抓这件事毫不在意,但是如果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形出现,他就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比如刚刚她问了一个不太相关的问题,对方一下子就被激活了,于是她决定多问一些不相关的问题。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后,浔茵这边就可以查询到对方是否存在犯罪记录,于是于果让浔茵查了对方的犯罪记录,当即发现对方是有案底的,而罪名其实很是普通,就是常见的盗窃罪。
“既然如此,聊聊你的盗窃吧,为什么会去偷东西。”
“这个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我问了自然就有用,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是我问你话,你还反问上了?”于果着实做不到像浔茵一般暴躁,于是只能在说话的语气上下功夫,让自己显得有威慑力。
“我不想回答。”
“你……”浔茵着实见不得于果吃瘪,当即就要把对方臭骂一顿,于果却一下扯住了她的衣服拉住了她。虽然觉得很烦躁,但是于果还是压住了自己想骂人的冲动。她深吸了一口气摘下了眼镜:“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你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于果拿起手边的一沓资料往对方脸上就招呼了过去,动作快得浔茵都没反应过来。
对方显然没想到于果会打人,当即也懵了一下。未等他说话,于果对着他的脑袋又是一下,一边打一边还嘴上念叨着:“真是不好意思,这儿蚊虫太多了。”
浔茵憋着笑,看于果拿着那一沓材料把对方打得一阵嗷嗷叫,觉得差不多了就赶忙拉住了于果:“行了行了,蚊虫是打不完的。”
“不是……你们怎么还打人呢?我要投诉!”
“投诉前先想想你刚刚有没有什么话没说完。我没记错的话你一开始说的是你进了一个女孩子的家,你知道那个女孩子的身份是某个老板的女儿是吧?”于果把资料往手边一放就又开始讯问流程。对方捂着脑袋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于是讯问室里莫名地沉默了几秒钟。
于果并不想给对方思考对策的机会,当即一拍桌子:“说话!”
“我说的不是这个,什么老板的女儿!我说的是我被叫去帮忙撬锁,撬完我就走了。”
“你刚刚可没说撬完就走,当我们是傻子吗!”
“我,我明明就说了!”
浔茵眯了眯眼,当即一拍桌子就指着对方鼻子威吓道:“好好说话,跟谁在那儿大呼小叫的!狡辩个什么劲,这里有录音的。”
于果在对方的答复中听出了迟疑,感觉对方应该节奏已经乱了,于是她又在内心飞快地盘了一下对方刚才的供词。撬完锁就走这句话对方刚才确实没说,这点于果很确信,那么矛盾点就来了,对方承认自己参与了对谭娅的入室谋杀,那又怎么会变成撬完锁就走呢?两者哪句是真的?
对此于果还是倾向于撬完就走。毕竟浔茵当时和邵琳一起回去了,同时据谭娅自己说,所有在场的人都被民警带走了,没有人逃脱这个情况是浔茵认证过的,于果对此很是确信。那这样一来就只有可能是对方参与了,但也没完全参与。
既然只是帮忙撬锁,那这次不惜说谎也要被抓的原因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