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浔茵的担心不无道理。询问进行得很坎坷,对方警惕心极强,但凡觉得对她不利的问题一律回答“不知道”。眼见着就要超过预计的时间,浔茵突然决定休息几分钟,并示意小曾跟她一起出去。
“大佬,好像有点棘手啊?”
“没事,咱这就是询问,不要有太大的负担。”
“你这话是跟我说吗?”
“我在给自己打气呢,靠你打气我估计就没救了。”浔茵虽然和小曾互相伤害的语气还算轻松,但是她多少有点焦虑。也不是说缺了这个“明知”供述的证据会多影响检院接收她的材料,毕竟没有就是没有,不可能变一个出来。但是她本心是想让死者的死显得明晰,而不是如此不明不白。
说白了就是浔茵她自己给自己加了压。
既然晓之以理没用,那浔茵也只能考虑动之以情了。打感情牌向来也是她的弱项,她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给嫌疑人一些人文关怀,但是要她代入嫌疑人的身份去体会他们的感情,她实在做不到:“时间快到了,小曾等下你去唱个红脸。”
“啊?我我我,我不行啊。”
“不行个屁,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浔茵一边说着一边抬脚踹了小曾一下,示意他赶紧回询问室。
小曾和浔茵僵持了好一阵,最终还是被浔茵推到了询问室门口。带着千百般不愿意,他打开了询问室的门。浔茵见状立刻提高了音量说道:“你先陪陪人家,我先去把事情办了。”
我靠!都没过渡直接开始吗?小曾瞪大了眼刚想回头,就被浔茵一脚踹进了询问室,然后关上了门。
钟浔茵你这个不讲武德的家伙!
其实浔茵对于小曾最终能不能打动对方这件事并不关心,毕竟她已经没辙了,于是她考虑着从丈夫那边寻找一下突破口。在等候室里等着的丈夫一直低头刷着手机,在听到开门的动静后他马上就站了起来:“到我了吗?”
“还没有,先别急,我们现在在休息时间。”
“我老婆呢?”
“还在询问室呢,我们小曾陪着她没问题的,在公安局还怕出事不成?”
似乎觉得浔茵说的有道理,于是对方又重新坐回椅子上。浔茵便用聊天的口吻问道:“现在村子里还会每家每户都想生个男孩吗?”
“你是想说我们重男轻女吗?”
“聊个天而已,不要这么警惕。”浔茵耸耸肩继续问道:“你们不愿意说孩子的事我也能理解,那咱换一个话题,你们夫妻两还会经常上山打野味?”
“现在是已经开始询问了吗?”
“聊聊天而已……”浔茵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技术部门同事的电话,告知她之前要分离的音轨已经搞定了,让她去听一听。
什么玩意儿?不是跟我说做不了吗?!浔茵眼角抽了抽,抓着手机怒极反笑。分明前天的时候他们还拍着桌子斩钉截铁地说做不了,骂她异想天开在演美剧,结果现在又说搞定了?那岂不是那天白白挨骂了?
然而出了结果浔茵就必须去看一看,那段音轨很可能就是破局的关键。
正当浔茵打算赶往技术部门,刚跑了几步时就遇上了常竺,她匆匆地打了招呼就想继续走,然而常竺身后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是要去拿这个吗?”
“嗯?”浔茵看常竺像变戏法一般掏出一支录音笔,她愣了数秒之后突然一拍手:“你不会去拜托了技术部门那帮大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