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乐乐的猜测是正确的。
基地确实不可能放任这种大型闹剧顺畅演完。
管理人员很快就拿着电击棍过来将人制住,有些甚至带了手枪,被电击昏迷的反叛者像是麻袋一样被人轻松地拖走了,而早在混乱开始就鸦雀无声的人群终于再次开始了小声的嘀咕。
周梦无声地松了口气,正要上前去将熟悉的男孩带过来安慰两句,就看见其中一个管理员走向了他们,男孩和妇女。
她一下子停住脚步,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一群人簇拥着带走,人群的骚乱从她的视线范围内远去,有那么几个瞬间她和乐乐恰好对上了目光。
“怎么回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惊呼,从闹剧一开始便紧紧拽住母亲的胳膊不让两个人都因惊惧而双双腿软到底,却最终也只能成为一切悲喜剧中被牵引起情绪而又无能为力的目瞪口呆的旁观者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们要带走受害者?
最先从惊愕中回过神的竟然是妇女年幼的孩子,小姑娘尖叫着冲上去扯住了妈妈的胳膊,凄厉的哀嚎着,眼睛哭到红肿,透明的泪痕让她脸上的细小绒毛看起来有些毛燥了,脸蛋红彤让人怜惜:“妈妈!!不要带着我妈妈!!”
刺破耳膜的尖锐哭嚎,唐援和郑一万都狠狠皱起眉头,年轻男孩子热血上头总是难免要做些冲动的是,他们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想去替周梦去问问什么情况。
总不能那几个人里有什么大人物的亲戚吧?难不成要杀人灭口?
“我们只是担心你妈妈他们被刚刚的事吓到了,后面有心理医生,只是一个必要的情绪安抚而已。”其中一个管理员弯下腰,笑得很温柔地将女童瘦削的手指从她妈妈的手腕处根根掰开,她重复几遍掰手指的动作都没能分开母女两个,无奈下只好一面柔声解释着,一面再将两个人继续往原目的地带。
“我觉得我情绪很稳定,”妇女不时回头看看不依不饶小跑着跟在身后的女儿,既担心她摔倒,又害怕自己走后她没人照顾,“我不需要心理辅导。先生,我丈夫去世了,我们今天才刚来,谁也不认识,我女儿就我这么一个妈妈,如果我再离开她就没人照顾了。求求你了,先生,让我留下来吧。”
女人的哀求和女孩的哭声混合在了一起,刚刚开口的管理员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都说了是例行检查,推不了的。”
“不过小姑娘确实是个问题。”另一名拉着妇女的一个管理员开口了,“总不能让人在我们基地因为没人照顾出事吧,传出去多不好听。”
“找个愿意帮忙的给点积分照顾几天。”
“这不行吧,开了先例如果以后都这样谁还出去找物资?你不用还有别人要用呢。”
“就一个小姑娘……”
“行了,”最先开口的那个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内部争论,犹豫几秒后斩钉截铁地下了定论,“既然没别的办法,”他冲妇女抬了抬下巴,“让你女儿跟我们一起走,你们俩一起去。”
女人立刻感激地直点头,牵住快跑过来的女儿的手不断说着'谢谢'。
“……”
“这恐怕更不合规矩吧。”在又走了一段路后,另外一些管理员忍不住再次开口了。
“是啊是啊。”
伴随着应和声,母亲握着女儿的手用力到了极点,生怕他们再次反悔把她的孩子扔下任由她自生自灭,祈求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个为他们开口的管理员身上。
“行了,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再说了,”后者不负她所望开口了,听上去依旧在维护她们孤儿寡母,“人多难道不是更好?”
这下没人吭声了,一行人就这么一步一步从食堂消失。
“……”
等待彻底看不见人影后,唐援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最后她迟缓的一格一格扭过头:“只是心理辅导应该很快的,对吧?”
“当然了,”周梦似乎已经平复好心情了,“之前基地里好像也有过吧?我们每个人倒是都要做定期检查,没办法,害怕有人体内有病毒潜伏,这个很快就结束了。我不太记得了,基地治安一直挺好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闹事被抓,不过心理辅导这玩意我们基地既然还有搞,整的倒像是末世降临前了。”
现在的人还有几个没见过死人感染者啊,一个没人受伤的小绑架在外面真是不要太微不足道。
不过……
“我们可得帮乐乐带饭,”周梦顿了顿,“可不能让张奶奶再过来一趟,她年纪也大了。”
乐乐,同样是跟奶奶相依为命的孩子,他的父母已死在来基地的路上,从此再也没有人支撑乐乐当一个懵懂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