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黄门的信件,宫里着实闹了一阵。
信件送到的时候正巧是上午,谢言心中充满了被糊弄的愤怒,落在圣旨上处死邵渭郡太守的笔墨一点也不吝啬。
关键问题是,这个太守的位置交给谁来坐呢?
就在谢言发愁之际,身边的赵公公突然跪下高呼天佑陛下,直言吴轻舟就是上天派给谢言的得力大将,要不然怎么原先的太守出问题,而吴轻舟却政绩出色,不仅如此还被太守被污蔑,以此进入了陛下的视线之内,如非经此一遭。怎会让陛下发现太守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奸臣呢?若是将邵渭郡交给这位吴轻舟来管,说不定明年的税收还可以翻上一翻呢。
赵公公这一番话说得谢言心花怒放,直接在圣旨上落了字。
事已定局,赵公公将圣旨交给了行刑队的侍卫,心里松了一口气。
都是他会拍马屁。
这件事是否代表吴轻舟是个清官能臣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小黄门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去抓一个贪污腐败的县令是一件简单又出彩的活计,现在却被小黄门弄出了这么一遭的事儿,定是那吴轻舟给小黄门塞了钱。
嗯,等他回京,分给自己一半不过分。
当然宫里也并非全都是糟心事儿,前两日谢言就开心了一阵。
叶淮瑜给他送的人头到了。
信上说吴王欲逃跑,这才被野兽追杀只剩一个脑袋。谢言才不管他到底有没有逃跑,他在乎的是这人到底死没死透。
“小叔叔,每年都给朕要钱花,今年给你多烧点纸钱。”谢言大笑几声,把装有头颅的木盒子丢给赵公公,让他下去烧掉。
谢言:“叶将军的病怎么样了。”
赵公公:“回陛下的话,叶将军前日就已经能下地了,但是仍然有些虚弱,怕是经年累月的行军留下了病根。”
谢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叶家向来专情,香火不旺,算下来已经有四代单传了,叶家军还只听叶家人的命令,在朝中可谓是独霸一方。
前些年边境安分,谢言还硬是把人派去,一驻扎便是十年,中间还用了些小计谋打了一场仗,花的钱倒不算什么,就是其中的细作没起到该起的作用。
死的应该是叶成啊,怎么是他那没用的后宅女人?近些年谢言着手处理藩王之事,这才把叶成留在京城以作震慑。
他早该死了。
谢言面无表情地思考,什么时候给他找个事做,这样的身体应该拖不起行军吧。到时候老的一死,小的在派去北边就能随便死在马蹄下。
再等等,等北边有异动就立刻动手。
两日后,行刑队的侍卫累死了两匹马终于赶到了邵渭郡,和行星队的队长一起进了太守府,将替换后的圣旨秘密交给了小黄门。
邵渭郡太守看起来很兴奋也很急迫,连忙介绍小黄门去往吴轻舟所在的县城,在当地直接赐死吴轻舟。
小黄门拒绝了这个提议,而是选择将吴轻舟召来太守府。
另一边收到命令的吴轻舟接到指令,心中惶恐,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明明自己的工作报告没有问题,太守这般言辞激烈,怕是不好交代。
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吴庆洲提前叫来自己的部下布置了接下来的指令,让他们若是有什么要紧事无法解决,便去找公子,公子是个明事理的。
就这样,吴轻舟单枪匹马,赶往太守府。
在吴轻舟尚未注意到的地方,一个人影突然消失,两刻钟后又闪进谢钰的院子。
经过一路奔波,吴轻舟身上的官服都有了些褶皱。
吴轻舟诚惶诚恐,向太守府门前的侍从报上自己的名字,那侍从直接侧过身,让出向内的通道。
完了完了,说不定真是什么大事。
“吴大人,宫里来的大人都等你很久了,快请吧。”
吴轻舟一颗心脏怦怦乱跳,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一来就被抓住质问的勇气,他居然升起了一股期待。
是好事!
他猛然想起几日前同谢钰在城墙上的对话,谢钰肯定与赞赏的语气回荡在耳边,若是我做这个太守,一定能施展更大的抱负。
“劳烦,我这就过去。”
其实邵渭郡太守也不认识吴轻舟,只是当人有禀报说吴县令来了,邵渭郡太守立刻对着刚来的中年人发难,指着他的鼻子说他贪赃枉法草芥人命,简直是十恶不赦的大奸臣。
规规矩矩行了礼,吴轻舟从进门开始等我好心情荡然无存,既然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不是不会还嘴,只是没有那么脏罢了。
再说,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不反驳就等着别人给泼脏水,然后被宫里的大人记着回去禀报圣上吗!
若是说谁是宫里的人,这非常好辨认,例如坐在主位左边面白无须的男子,定是传旨的小黄门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