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立刻招来了指责。
“放屁,分明是老子……我留给将军的!”
“知道你是给将军抢的,才没跟你抢!”
除去一整条羊腿外,烤的最香的肋骨处在叶淮瑜盘中也叠了几根。
几人你反驳我,我反驳你,好不成趣。叶淮瑜招招手,让没抢到的将领都拿着盘子排队来他跟前,叶淮瑜自己则拿出短匕首,从硕大的羊腿中削去一块又一块肉在诸位将领盘中。
伴随着叶淮瑜口中念出他们在此次削番中的功绩,在场的每个人盘中都有了羊腿肉,每个人都很满意,除了吴王。
上路的这些日子,吴王没吃过饱饭,当然,这和他原来吃得太饱也有关系,此时闻到香味扑鼻的烤羊肉,心中不免感到悲凉。
竟然一条烤羊腿都吃不上,可悲啊可恨。
周王死的时候他还嘲笑周王无能,让皇帝抓到了什么把柄被废,不料想几年后竟轮到了他。
“父皇!父皇!你在天上能听到儿臣的话吗!谢言把我杀了!他把小叔叔也杀了!”
吴王的大声叫嚷引人注意,被将士们勒令闭嘴后依旧高声诉说自己的悲惨命运。
“父皇!他要把我们全杀了!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做皇帝!”
身为此次出兵的任务目标,发生在吴王身边的骚乱立刻引起了众人注意。
盘里的肉还热着,几人对视一眼,均拿起武器起了身。
“他前日杀周王,今日杀儿臣,明天就要把鲁王南王元王宁王宣布杀了啊!自灭满门啊父皇!”
说起这群叔叔伯伯里面突然混进去一个弟弟,吴王的注意力转移到宁王身上。他想起来这孩子在先皇生前最受宠爱,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会赏赐下去,现在还住在京城呢,说不定早就被皇帝盯上等着某天暗杀了。
“还有我那最小的弟弟宁王,以后定是也会身首异处啊!”
“唔——!”
扑腾——
吴王硕大的身躯飞出去撞在树上,和断了的大树一起躺在地上,发出无助的嘶吼和痛呼。
“本王还没死呢!谁!谁敢踢本王!”
一只脚落在吴王的左心口上,缓慢向下压,像是夺人性命的镰刀。
叶淮瑜看着地上跟死猪一样的吴王,语气也冷得令人发寒:“你咒谁身首异处。”
一提起这个,吴王更委屈了。
“自从被父亲封了吴王后,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凭什么要削了我的王位!我看就是那谢言狼子野心,杀遍宗亲才好!”
“宁王年纪最小,时不时又冒出来没用的妇人之仁,我看他住在京城,就是为了方便给谢言杀的身首异处!”
噗呲——
叶淮瑜见过很多血,异族的,刁民的,叛乱者的,还有母亲的,但皇室的血还是第一次亲手杀。
也没什么两样,一刀下去血从脖颈喷涌而出,都会死。
“将军!”
“将军……”
只有脖颈一处伤横死的吴王,满脸血的将军和他沾血的短刀,将灵满闻讯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所有人都闭了嘴。
叶淮瑜将短刀扔给宗逊,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仿佛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罪犯:“吴王想要逃跑,在山林里被野狼吃掉了半个身体,叶家军拼死抢救才带回来一颗头颅。”
宗逊虎躯一震,立刻垂首道:“是,将军!”
敢咒谢钰会死,吴王死不足惜。
这件事被在场见证的众人心照不宣的瞒了下来,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吴王就只剩下了一颗装在加了几层冰块的盒子里的头颅。
天色已经亮起来了,叶淮瑜选了个机灵的将士,抱着头颅和他提前晨起了半个时辰写的奏折踏上了回京之路。
耽搁的时间久了,可就瞧不出这人头是谁了,叶淮瑜可不想从某个犄角旮旯里被人拉出一个人说是吴王,给人留下陷害的手段。
那名负责送信和头颅的将士走了一天,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处驿站。
驿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名也是负责送信的人。
“这位兄弟,你是替哪位大人上京传信?”
“我是叶家军的军士,特意来禀报关于吴王之事。”他看对方甲胄眼熟,多问了一句,“你是宫里的人,此行是要去找我家将军吗?”
宫里的人摆摆手:“并非是叶将军,我奉旨到邵渭郡彻查一个县令,罢免他的官职!”他忽然压低了声音,“你还真别说,县令名字一点也不像那种贪赃枉法的官吏。”
“哦?这名县令叫什么?”
“吴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