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嘀嗒……
嗒哒,嗒哒……
沈雀任由鲜血从后颈处流出,淌进领子里,顺着瘦柴的背流下去,浸红衣服。
好在他的手还是干净的。
于是从床头抽出纸巾来细心地帮祁谨把嘴角的血擦净,然后把身体摆正躺好,盖上被子,最后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他没有喊叫,甚至连张口发出一丝呻吟都没有。整个过程都是紧咬着牙,两只拳头攥得骨节发白,指甲仿佛要镶嵌到肉里一般。
祁谨是趴在他肩膀上昏睡过去的,睡过去之前嘴上和脸颊上还蹭了他的血。
沈雀先把他安置好,才捂着脖子出门打车去医院。
…………
祁谨再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仿佛睡了一场过久的梦。
如果不是嘴里还残存着铁锈的血腥味,他或许真的会怀疑那些记忆是否真正存在。
他找过去的时候,沈雀正打了饭在食堂找了空位吃着,做完一整天的训练,他的发梢被汗浸得有些许潮湿,一缕两缕贴在额头。
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完全看不出任何被强行标记过的经历。
“你去哪儿了?”
祁谨一坐下就质问沈雀。
闻言,沈雀舀汤的勺子一抖,又放回碗里。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他做了一整天的停顿训练,刚忙完就冲到食堂里吃饭填饱肚子。
“我在5楼做训练。一整天。”
祁谨注意到他后颈处缠绕的纱布,厚厚一层,在少年纤细的脖颈上,带来种病弱感。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昨天的事情。”祁谨望着他的纱布欲言又止。
沈雀这才反应过来是讲昨晚的事,摸摸自己的脖子,示意自己没事。
“那你先吃饭,吃完了跟我去医院一趟。”祁谨不容沈雀拒绝。
他自己有数,昨晚什么情况他应该很清楚,不会仅仅是沈雀一句“没事”就可以略过的。
如果真的出事,他会负责任。
…………
医院。
“你看,他这个腺体已经不行了,连里面的组织都被破坏了。
噢,你说手术?
那做不了。
他这个腺体本身之前就受过伤,很脆弱的。所以这么一咬,肯定是会出事的。做手术也没用。”
“影响嘛……
那其实不大。
你看,这孩子是个beta,本身腺体使用就不多,所以……”
“我们医院是能给他开这个残疾证明的。
诶,年轻人,你这话就不对了。他现在的腺体确实就是残了,你跑哪个医院都没用。
开个证明是对他好,不然他才二十岁,一辈子找不上对象你觉得合适吗?”
“腺体残疾,已经判定过了。拿着单子去拿药去,我给他把这个纱布换了,回去以后你按时给他换药。去吧。
还有,回去让他吃点儿好的,太瘦了,营养不良。”
走出医院,沈雀拎着祁谨给他拿好的药跟在对方身后,熟练地坐上副驾,一句不吭,反倒像是自己做错了。
祁谨没有立马发动油门,而是从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一根来点上。
八九点的夜晚,车内昏暗寂静,除了两人的呼吸,就只剩下尼古丁燃烧的声音。
沈雀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揣测着祁谨的心情和想法。
他全部身家都捏在祁谨手里,别说是咬一口,就是祁谨把他打个半死他都不敢还手。
他和妹妹是偷渡来的,所有合格证件都是来到澄励后祁谨托人办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