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路……”
还真是难捱。
一眼望过去,曲折盘绕的路落在半山腰间,脚下的每一步,都伴着碎石子往下滚落。
一行人前后相接的挑着水行走。
早晨的擂台赛后,一群人还没缓过神,那老头就催着他们拿水桶往下搬水上来。
像是要变着法的给人折腾到没脾气。
河畔边,仁王蹲在河流一侧,他拿着树枝往水里戳,正午的阳光散漫落在少年苍白的面颊上,他似乎是不适应这么完整的暴露在阳光里,紧抿着有些干裂的唇瓣。
另一边和他一起蹲着的少年垂着头,棕色的碎发乖巧的落在虚空,柳手里拿着树枝在地面划拉着什么。
这水不怎么深。
桑原蹲在河流回弯处的地方,他眸子认真的盯着水面,手正缓慢的向里探去,约莫三分钟,他像是触碰到什么,急速收紧掌心。
“piyo?”
口癖自然而然的流露,仁王蹙了蹙眉,像是想起来他们听不懂,又补充道,“这里能有鱼吗?”
“这水是活水…”柳拿着手里的树枝顿了一会儿,他又抬眸看向正在缓慢涌动的河流,也不怎么能说清有没有的。
目前的感觉有点不像是能有鱼的样子。
“怎么样?”
柳抬眸看走过来的桑原,桑原点头,“可以试试。”
“能感觉到…我尝试去抓了一下。”桑原笑了笑。
听见他这样说,两个人绷紧的唇角放缓。
“火种怎么来?”
桑原疑惑的看向他们,现在可以确定这条河里是有鱼了。
仁王抿了抿唇,“我们得去一趟那老头的木屋…高中生现在住的地方也行。”
柳若有所思道,“最好能顺把刀出来……”
最大的问题解决后就是数不清的细小微末。
白色碎发的少年往后顺势坐去,“活的真艰难啊。”
“是吃条鱼真难。”柳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别坐了,先挑桶水上去,我们离开的有点久了。”
桑原似乎有些揣揣不安,“我们不告诉真田能行吗?”
“回来要是能成功,顺条鱼给他。”
仁王抻了抻腿,拎着小桶随意在河里将水盛满。
“能拎动吗?”
桑原问道,仁王静默了会儿,反驳道,“虽然比不上你,但我应该拥有着这个年纪男生该有的体力吧。”
桑原眨了眨眸子,“我看你早晨就吃了半个馒头。”
“这两趟走下来。”
仁王看着远处的山路,轻笑道,“今晚能吃两个。”
三个人拖着水桶上山时,发现一堆少年人正相互对立着,国中生这边满是义愤填膺的情绪。
“你们怎么来这么慢?”
真田看见他们走过来问道,柳搪塞道,“有点累,歇了会儿,这是怎么了?”
“刚挑上来的水被贡献给高中生了。”真田言简意赅道。
仁王觉得他“贡献”这个词儿用的很巧妙。
桑原摸着头不解道,“那我们还过不过去倒水。”
一堆人累死累活的爬山路。
“先看会儿。”柳轻声道,“我总觉得——”
在后山的训练也该要开始了。
下马威也给了…柳眯着眸子看地面,崎岖不平的沙地,擂台赛,挑水……
那个自称自己叫三船的老头从小木屋里蹿出来,有些不耐烦的低吼道,“你们在闹什么?!”
“这是我们挑的水……”
“现在都到了他们手里!”
三船蹙眉看他们,“再去挑。”
他说着,顿了一下,“都去挑。”
争执间——
仁王觉得自己心态特别好,他甚至在和桑原说,“我们这能吃午饭吗?”
拎着倒干净的桶,缓缓向山路下行走时。
一群人不约而同的在想,明明是昨晚来的……有一种和外面的世界失联了很久的挫磨感。
训练营。
幸村拿着水杯闲散往这走时,才注意到大家都冲着一个方向在走,他随意往那看了一眼,又保持着良好心态的继续走。
“你怎么一点紧张感也没有?”
白石路过他时,本来快走的步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受到影响,缓慢停了下来。
幸村被问的顿了一下,他诡异的看了眼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白石,有些迟疑道,“那我快走两步?”
“……倒也不是这个理。”白石反驳道,“你不过去看看啊,我听他们说是第一批进阶球场的人选对决出来了,说不定就有你呢。”
幸村脸上浮现出一种很虚假的讶异,“啊,那真是值得人期待去看。”
他像是为了接话而接话一样,语调没有半分到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