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木取火啊……”
还真是种远古的方式。
燎起的只有细微的木屑…和木头与手掌摩擦间生出的热量。
很累……
好累啊。
仁王下巴放在膝盖间,“你这燃起的哪是木头,是手心吧。”
真田瞥了他一眼,似乎也有些无力感,随意将手里捡来的树枝丢开。
“睡吧,说不定就暖了呢。”有人自嘲道。
真挺冷的,又累又冷。
“好凉啊…”桑原去摸仁王因为蜷缩成一团漏出来的后脖颈,仁王脑子冻的有些不清醒,“你现在往我肚子里摸还暖和点吧…”说着,他伸手就要将桑原的手往自己小腹处塞。
仁王以为他冷。
实际上是桑原看着仁王在轻微的抖,那是冷的。
“唔嗯…”
猝不及防的,头上的触感被压下来,柔软的织物划过耳侧,落在了肩膀上。
仁王有些茫然的看过来,桑原正对着他笑,他笑起来牙齿很白,很有感染力,“被丸井要求在球包里给你放一件衣服遮阳,派上用场了。”
因为丸井的球包要放零食,所以那件给他准备的外套,一直搁浅在了桑原球包里。
“……哦。”
“你自己披……”
“我不怕冷的。”桑原说,他又说,“太阳很快就会升起来的。”
——太阳很快就会升起来的。
今天的太阳似乎很照眼。
幸村想到,但再怎么照眼,他拿着保温杯沉默了一会儿,旁边白石过来拿水杯喝水时看他,“怎么了?”
幸村沉思道,“你说…太阳会透过这个盖子。”说着,他自己也笑,他给白石看自己的保温杯盖,“把水瓶里的水蒸发掉吗?”
白石打开自己的水杯,沉默了片刻后,“不会吧。”他探过头看幸村的水杯,“你水喝完了?我给你倒点…”
“别倒了吧,我去那边贩卖机买一瓶。”幸村认真道,“我怕这杯子有奇怪的魔力。”
“……比如?”
“会把水消逝掉。”幸村认真的看白石,白石愣了片刻,“那好厉害啊。”
随后白石觉得应该尊重一下科学,“会不会是你忘记装水了?”
“不存在这种可能。”
“…什么?”
“我的杯子不会缺水的。”
他说的很认真,认真道,白石险些相信了,但白石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真是个很有计划的希望…”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
不二中场训练休息走过来时,就听见了这么一句,不得不说,真的很震撼人心。
“讨论科学与非自然现象。”
幸村笑着说道,然后状似不经意间,向上短暂瞥过一眼,又收回眸光,慢条斯理的将保温瓶的盖子扭紧在杯身上。
他瞥过的地方除去建筑物与绿化外显得空荡。
而风徐缓飘过的时候——
骑着赛格威的青年眉眼从容的悠悠路过。
……
他们进行了一场比赛,擂台赛。
在日光的沐浴里,再这么热烈的阳光里。很无力,因为规则会被篡改。
抽双色球,擂台主由裁判决定。
比赛的内容是…网球,而胜利的奖励是——早饭。
与豪华早餐另一边对比的是白面馒头。
在被驯化。
这群人在被驯化。
仁王站在边缘处,冷眼旁观着,他没去参加比赛项目的内容,也没有去看那个昨晚白炽灯光里他们极力想去看清面容的老头,他只是觉得荒唐。
反胃的感觉涌上喉咙,他看着支起的桌子,上面的馒头。
忍不住扯了扯唇角,很嘲讽。
“喂欸……我勘测过地形了。”
柳抓住他的手,眸光轻闪,他的手也在颤,柳极力以一种柔和的语调,“后山有河,也许会有鱼……”
“他在摧毁我们的信念感。”
他在消磨他们骨子里那股作祟推崇的正义感与公平感。
那个老头根本就是在无视比赛规则,不论国中生抽到什么颜色的球,他们只能是擂台主,根本没有选择。
因为规矩是裁判定的。
仁王冷静道,“把希望这种东西碾入尘土里,让我们彻底记住这种失败。”
“最好这辈子都刻骨铭心…”
记住这种不甘又不公平。
仁王冷眼看着那个老头随意叫停的规则,上一局国中生抽中的红色球,被选中了擂台主。
满十场算国中生获胜——
偏向性…他在刻意制造这种氛围,在激发这堆少年人的责任感,让他们背上为所有国中生而战的责任感。
可还是输了。
窝在山洞,没吃早饭,一个人在对比十个人,根本拿不动球拍的。
“你都知道…”柳抬眸看他,仁王看着柳,“所以我更接受不了。”
柳轻叹了声,“雅治。”
不远处的简笔球场,用树枝划出来的,地形坎坷,而拿着球拍撑在地上的少年正缓慢喘着气。
说真的,柳挺讨厌看见这样的场景的。
“不看就好了。”柳说,他的嗓音温柔而宁静,“别去看就好了,你不是最会这样了吗。”
“……piyo。”
……
“你上午给幸村君接水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