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意间瞥了眼教练席,估摸了下时间。
两局比赛,极限拉扯了十三分钟。
对面的人弯着腰在喘气,打得…太耗时耗力了。
切原舔了舔唇瓣,禁不住的蹙眉,“他们在干什么?”
这两局比赛打得没有丝毫意义。
就是在纯粹的拖时间。
难缠又黏糊的跟着,真的是——
“怦!”
“——怦!”
“15—0!”
“30—0!”
“立海大得分!”
这局的发球权在他们手里,切原蹙着眉,冷眼看着对面球场的人。
“怦——!”
坐在裁判席上的人眯了眯眼睛,忍不住蹙眉看向青学那边半场。
“Advantage——!”
“发球者占先!”
场地转换时,柳路过乾旁边时突然低声道,“十分钟。”
乾有些不解的看过来。
柳眉眼冷淡,“再让我看见你们拖时间打这破球。”
“贞治,你相不相信。”
“这场比赛会在十分钟内结束。”
没了……
乾的手微顿住。
他眸光落过去看那个棕色碎发垂落间,眉眼平淡的少年。
关东大赛时在他眸底窥见的犹豫和心软。
都没有了。
——
“干什么。”
幸村看着站在球场门口等他的人,兜里的手机震动鸣声响了半天。
云居蹙着眉,“有个傻…”
他顿了顿,将骂人的话咽了下去,“你看球看的无聊吗?”
“我带你……走走?”
幸村感觉云居那张总是居高临下看人自带嘲讽的脸,此时写满了狰狞。
幸村顿了顿,“哦——”说着,转身就要走。
“别走!”云居抬头望天,顿足片刻,“喂欸…幸村。”
“你或许想…接个电话?”
幸村挑眉,“我接什么电话?”
讲真,云居真不想掺合进这种事儿来,但是——
方才,观众席。
一片嘈杂议论声里,云居跟着别人喊了两嗓子后有点歇气,然后靠在后面,垂着眸拿手机拍那个站在教练席一旁的人。
本来是听不到的。
但他手上就拿着的,他就看见他那好友圈里跟死了一样又突然诈尸的陈年同学冷漠的发过来一行字。
“他在哪?”
云居愣了足足两秒,然后打字回道,“今天全国大赛啊,他当然在网球公园。”
他好像真的就只诈尸了那一会儿。
后面不管云居怎么发,他都有点无动于衷的意思。
云居摊平了近乎长达三分钟的时间。
然后开始疯狂给幸村发消息。
他就看见教练席那人不经意拿过手机,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看球场。
都打完半程比赛了,才慢悠悠的回复让他出去。
云居看了会儿幸村,然后想,他以后要成为大导演的。总是喜欢比别人多思量几分意外感。
“寺岛。”
“在给我发消息问你在哪。”
云居看着他轻声道,然后又笑,“你俩怎么回事儿啊。”
幸村看了云居一会儿,云居不知道为什么,无端的有些不敢看他,只是垂着眸子敛去视线。
幸村轻声道,“我回去了啊。”
回去……
云居一顿,他摸了摸自己后脑勺扎起的啾啾,似乎有些纠结。
“喂欸……”
“幸村。”
云居皱着张脸,“你知道,寺岛不叫寺岛吗?”
——你知道,寺岛不叫寺岛吗?
他怎么不知道。
幸村垂眸时想道。
——“他也许…不回来了啊。”
幸村手指落在自动贩卖机上顿了许久。
“不喝吗?”
丁子茶碎发的少年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幸村顿了多久,他就站在那儿看了他多久。
“没想好喝什么……”
幸村垂眸轻声道。
“这个。”
随着硬币往下投去,少年带着温雅的声音落在耳侧,“白桃汁,很好喝。”
“怎么了?”
少年面容初具长成,那张俊秀雅致的脸猝不及防的靠近,深栗色的眸子落过来,隔着幸村,他弯身将两瓶桃子汽水拿了起来。
幸村感觉到脸侧似乎被他翘起的发尾撩过。
少年眉目清朗,像是伫水的鹅卵石,卧在那儿,随和又干净。他笑起时那股自然而然的少年意气幡然跃了上来。
“请你喝。”
不知道为什么,幸村看着悬在半空握住瓶身的那只手,忽然道,“我不想喝这个。”
他这样说着,与此同时心间突然冒出来个词儿。
得寸进尺。
“欸?”
白石眨了眨眸子,显得有些呆滞,“那你想喝什么?”
幸村抬手自己往贩卖机里投币。
随着机器按钮的声音,两瓶红茶从出口处掉落下来,他弯腰捡起来,直接丢进了白石怀里,白石慌乱的接过来。
“喝这个。”
等白石手里捧着两瓶桃汁一瓶红茶回去时,坐在观众席的渡边瞥了他一眼,随意笑道,“跟人搭上话了。”
提起这事儿,白石难得有点丧气,“我好像自以为是了点……”
刚才鬼迷心窍了一般,突然就和渡边说想出去走走。远远看见人时看见他在说话就没靠近,本来都打算走了,就看见他在贩卖机前顿住了脚步。
可是……
没想到自我介绍也没做好。
还白拿了别人一瓶水。
“自以为是…”渡边嘴里转过这个字眼,眸光又落在他手里那一堆饮料上面,“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