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

切原本来是听说幸村部长状态不好，想要过去看他来着。

但路走到楼梯拐角，突然被橘色短发的女生拦住了脚步。

她张了张嘴，有些紧张的看着他，然后低声问，“能和你说些话吗？”

手里还拿着在食堂打包的小蛋糕的黑色卷发少年愣了愣，他看了眼手里的蛋糕，摇了摇头，就要径直路过她。

可橘杏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她张了张嘴，“我听他们说…你在预选名单里。”

是她和龙崎一起送东西的时候，听见榊教练在和手冢君还有华村教练正在谈论这件事儿。

其间还提到了龙马。

只是……

凭什么啊。

凭什么施暴者，也能站在预选名单里啊。

切原挑眉看了他一眼，就要路过她走。

“你别走——！”

楼梯拐角的间隙处，切原被冷不丁的推了一下，他左腿向后踉跄的一步没踩稳。他手却扶住了护栏。

他蹙眉，“你……呃！”

那双湖绿色的眸子猝不及防睁大，在他本就没站稳的基础上。

橘色短发的女生站在高处冷漠看着他。

如果我哥哥都没进预选名单……那凭什么有你啊。

人的恶意有时候就会被无限又无限的极致拉扯——放大。

……

脚踝扭了。

切原垂眸静静想着，放在透明盒子里的小蛋糕也有些凌乱的散着——

他缓了一会儿。

又想到——

是不是先得给前辈们打个电话，给幸村部长去送点吃的啊。

他好像一天没吃饭了。

他一个人坐在那儿缓了许长的时间，才扶着墙有些踉跄不稳的站起来。

他听见过橘杏说过他的话。

无非逃脱不开“暴力网球”四个字。

呵……

有什么好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

——

今天天色极好。

切原上球场时想到，希望幸村部长出来晒晒太阳，然后再来看看他比赛。

……算了。

感受到脚踝有一阵没一阵的疼。

别来了……

肯定打的很难看。

面前的小矮子真烦啊。

总是挑着他需要不断疾行的地方打过去，脚踝根本撑不住。

真的…很烦啊。

今天天色很躁了突然。周边不断响起的议论声，那些非议…不就是，暴力网球吗。

“怦——！”

“Game！”

“4—2！”

“切原赤也领先！”

陡然枯槁的灰白色头发垂落，猩红逐渐蔓延眸底。

暴力网球…

――“现在摊在床上……”

――“切原赤也！你把我哥哥打进了医院？！凭什么！凭什么你这样的人还可以继续打球！？！”

――“啊，这就是立海大那个打暴力网球的后辈啊。”

――“嘘！小声些，我们可得罪不起，要是在球场上遇见他……！”

――“幸村君？！那个神之子啊哈哈哈哈，听说他病了，活该吧，再也打不了……”

无数嘈杂的声音，无数虚幻的人影。

他们的嘴，怎么就是——闭不上啊！

“够了——！”

近乎要陷入魔怔的人，在悬在半空的网球猝不及防从身侧滑过，他挥空的球拍，切原下意识怔愣在原地。

他茫然又不知所措的向一边网球场上看去。

是……在生气吗？

那种慌乱随行的感觉从起来到现在都一直缠绕在心间，逼着幸村一步比一步还要快的来到球场。冷意沾染眉眼，逼出近乎锋利的美感。

那些嘈杂的议论质疑戛然而止。

他们怔愣的看着球场上忽然出现的人影。

枯槁的白色逐渐褪去，少年的眸底恢复清明。

“部…部长……”

“幸村――！”

“精市！”

幸村直直盯着站在那恍然的少年，“过来！”

“我…我在比赛……”

切原有些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只是小声反驳道。

幸村看他。

“喔……喔喔！”

根本不敢反驳。

有些茫然但是格外听话的男生跑了过来，与此同时，脚踝的痛意密密麻麻的钻了上来，切原一时不查，“啊！”，他单脚挑着，双手抱腿，但还是往这儿跳。

是真的……

幸村眼睫晃动，那种如影随形近乎压迫感的慌乱转变为心疼，疼的他近乎岔气。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嗦咳的他弯了腰，绯意染上眼尾拖曳出精致的破碎。

可这是他立海大网球部哄了一年多的后辈……

“部……部长！！！”

顾不得那条腿，切原慌乱的往前跑，可那条腿就像个累赘，恶魔化的状态褪去后，密密麻麻的疼争先恐后的窜上来。

他的部长在前面看着。

可切原迈不动腿，他下意识的踉跄里，被人扶住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