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感应一般,仁王不经意的把视线稍微停在了那颗树上。
“怎么了?”柳生询问。
仁王摸了摸耳垂,“没什么。太阳有些大了,快点结束比赛吧。”
柳生带着些许错愕的看他。仿佛没想过会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一般。
他们本来为今天准备了一出好戏,柳生镇静的扶了扶眼镜,“要改变计划吗?”
“你在说什么啊。”在踏入光影的那一刻,白色的小辫子收敛,紫色的头发梳的整齐,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柳生对面,仿佛照镜子一般。
他抬手勾上对面人的镜架,笑道,“这可是一场不容错过的,盛大的演出。”
“puri。”
面前人缓慢佝偻起腰,神态有些恹恹的,和他一前一后,共同步入球场。
“镭射光束!”
“被打回来了啊。”‘仁王’一边道,一边反手又把网球拍了回去。
“4―1,立海大领先!”
“要不要来玩个游戏呢?”
柳生上前一步,扶了扶眼镜,镜面闪过微光,轻叹散于球场之间。
他说,“猜猜……”
旁边人的小辫子忽然消失。
两个人突然同步扶眼镜,球场之外全都错愕看向球场中央,一片哗然之间,那道几近于播音腔的声音响起。
“谁是柳生呢?”
“砰――!”
“15―0,立海大领先!”
菊丸和大石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落在两人中央的网球,他们身形僵住,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是恶劣啊,那两个家伙。”丸井撇了撇嘴。
“太松懈了!”真田低吼道。
他向来看不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那两个人真的有在好好打球吗?!”
“立海大,真恐怖啊。”神尾忍不住道。
“呵。”迹部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还算过得去。”
乾翻开笔记本,笔尖动了又动,划下了一道波折号。
“呼!很酷的招式啊。”牧之藤校服身侧的青年眉眼带笑道。
“比分6―2,Game won by立海大!!”
裁判声音响起时。
仁王懒洋洋的上去握手。
“你们还真是吓人啊。”菊丸心悸道。
“puri。”
“希望下次还能打网球。”大石认真道。
柳生微微点头。
中场休息――
幸村又在看自己的手。
“不评价一下吗?”
清亮的少年音腔里含着细微的慵懒,对于四周无人突然出现的声音,幸村倒也没显得震惊。
他一早知道树上有人,只是不知道还能挪哪去,便也没出声。
“前辈怎么来看比赛了?”幸村轻声问。
“想来就来了。”树杈的葱郁间,红色卷发的青年半躺在上面,他眉眼疏阔明朗,手指间拿着片叶子在阳光下观察着纹路。
“倒是前辈会有的答案。”幸村似乎有些站累了,稍微往后靠了靠,靠在了矮墙上,轻轻喘着气。
毛利随手往下丢了瓶东西,毫无误差的被幸村接在了手里。荔枝味的波子能量汽水,幸村垂眸看着,扭了扭,发现瓶盖已经被扭开一半了,便就着喝了两口。
“你怎么不出去见他们?”毛利问。
幸村把瓶盖拗上,“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见。”他一身的病骨清癯,以往的衣服套在身上,只是简单的白色T恤衫,风却仿佛能从领口处肆意通行。
黑色的外衫规整穿在身上,只是抬手时不经意流露的手骨处的青紫肿胀,又被他藏在衣袖之内。雾蓝色的卷发落在两侧,眉眼因为带了病气,不知为什么,反而更添了几分秾丽的破碎感。
也许是因为喝了东西,浅粉色的唇晕开,有了光亮,倒添了几分鲜活。
又有东西抛掷下来,幸村抬手去接。少年清亮的声音有些别扭,“请你吃。”
幸村垂眸看手里盒装的青提子千层,忍不住弯眸,“前辈那里还有多少东西?”
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口袋里的巧克力也给他时,毛利移开了视线,“那是我不喜欢的。”
“嗯。”
毛利又瞧瞧透过树影间隙看他,他坐在了矮墙上,好像离他近了一些,正拿着叉子,剜着千层蛋糕,察觉到视线,毛利急匆匆假装自己在看比赛。
那是他有询问过医生,跑了一早晨的店面,花了未来几天的零用钱买的。听说他好久不怎么吃东西了,一直在输液。
幸村收回视线,不知道哪来的胃口,他就那样一点一点的,慢条斯理的嚼着嘴里的青提,是有些清甜的,在夏风里带着些许的凉似乎。
年少时的情谊总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幸村看着柳,恍惚间,他又仿佛在看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在找什么?”
那时候齐耳短发的少年手里抱着书,眉眼还写着稚嫩。
幸村正抬头看着顶层的书架,眸光扫视里,他顺着声音望过去,齐耳短发的男生正看着他。
“在找一本诗集,我记得放这儿来着。”
图书馆里总有些角落是格外僻静的,那时候柳说,“我也许能帮你找到。”
“介意把名字告诉我吗?”
——介意把名字告诉我吗?
在网球部时,柳又重复过这句话,场景却转换成了他们在资料室里。
齐耳短发的男生安静的看过来。
可后来幸村才知道,他早就知道他的名字的。
“我是幸村精市。”
——“乾贞治。”
他们幼年相识里,在网球场相遇。
齐耳短发的孩童望过来问,“要学习数据网球吗?”
“我可以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