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我垂头丧气,初萱见我怨妇般表情,知道我肯定是搞砸了,有些哀其不争,便轻声道:小姐、要我说你要改改那心直口快的毛病了,男人需要哄,尤其是将军这种男人,你若硬他比你更硬,岂不闻撒娇的女人都好命?关键时刻就是要扭捏要懂得示弱的,男人都吃这一套。你可倒好,说话直冲南墙而去,我为你干着急,却拿你没办法。”我没好气道:“示什么弱?我才看不上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呢?装什么大尾巴狼?”装了一肚子委屈,又不意思说他的冷落,我哀声叹气坐在床沿上。初萱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孩,大约猜出来了几分,她微微一笑,假装不知道:“走累了吧?我烧点热水你烫烫脚,会舒服一些。”这世上除了这丫头,好像再无人这般对我,顷刻鼻子一酸我“哇哇”大哭。她过来抿我脑袋于怀中:“好了不哭……不哭……”我抬起泪眼,初萱眉眼似繁星点点,温柔敦厚,如风轻掠、阳光很暖的模样,我忍不住哭得“哇哇”更加卖力了。“小姐人家哭起来无声抽搭,眼泪只在眼眶转悠几下,忍着迟迟不落下,但凡男人看到都会心疼,你可倒好,杀猪一样嚎叫。”我听到她说“杀猪一样嚎叫”,忍俊不禁“噗哧”又笑出声,她见我笑了:“这就对了、赶紧找将军说道说道去,说不定人家在等你呢?”我才不要呢?我饿死了有没有吃的?只顾跟这个家伙生气,忘记吃饭了。”初萱应命而去,不久端来几样小菜,居然搞到一份水晶肘子,让饥肠辘辘的我垂涎三尺。看到吃的才知道自己有多饿,风卷残云般,不一会儿所剩无几。初萱瞪大眼睛,眼珠子仿佛要掉出来般:“小姐你出去给将军扛刀了?能饿成这样子,真有你的,话说这将军也真不会体贴人,就丁点没听见你肚子叫?”我边擦嘴边含糊不清:“别提那家伙了,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说他榆木疙瘩那是抬举他,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至少榆木疙瘩比他软和一点,而且也不臭。”初萱止不住笑,她揉着肚子:“从小到大军营里面呆,他哪有哄女孩子的心思?小姐还是不要对他要求太多,说实话除了不会疼人之外,将军还是不错的。”我递给她一个大大白眼:“你说得好像我吹毛求疵一样,真真女大外向,看来……”我话音未落,肚子实在装不下了,便推开盘子:“不吃了,端走吧。”她看看盘子:“小姐、你这是生气了吗?”她伸出来脑袋啧啧称奇:“就剩这么点了,还是吃光吧,到处都是饥荒,粮食不能浪费,否则老天爷会惩罚你的。”“我不是心情不好,吃不下那么多吗?老天爷总不能拿这点剩饭为难我吧?再说了、剩下的留着你明天吃,天冷馊不了,也不会浪费掉,瞧我算珠子打得快蹦你脸上了。”初萱苦笑不得,小声嘀咕:“自己吃不下竟然让我吃,你看看就剩这么一点,还矫情上了呢?若是心情好,得装得下一头牛吧!”我没有搭理她,摸摸肚皮自顾自言:”是哪个迂夫子说的人生三大苦:少年得志、中年丧偶、老年丧子呢?我觉得吃不饱、穿不暖、睡不醒才是最苦的。”初萱鄙夷不屑:“这样子下去,怕是将军保不住啊!小姐长点心吧,你的路还长着呢?”“横竖不过一死,人生畅快淋漓才是正经道理,何苦为一个男人不吃不喝?你不提我还忘记了,有些口渴了,咱俩泡茶喝吧?”初萱嘟囔着:“肚子里还能腾出缝隙喝茶?真是折服了,小姐越发没心没肺。”虽然嘴上不饶人,她还是体贴的去为我准备茶水。想来命运是浪,与其等风平浪静,不如踏浪而行,理想这坛酒,须得摔碎泥封,方闻得见陈年香。爱恨不过两盏茶,一盏敬荒唐痴狂,一杯热茶敬寒朔时光。在酸涩的人生故事里,感受命运仅赐的那丝怜悯,好好善待自己与眼前人。若历史改写还好,若一如既往发展,该将身后之事提上日程了,看看初萱这个丫头,这是人间最后的一丝牵挂,跟了我这么多年,走的时候需保证她一生顺遂才好。
与初萱喝了一会茶,大约太累了,我昏昏睡去,觚竹之地虞美人,看着夜晚发生的一幕,不禁暗暗替我着急。她自言自语道:”笨丫头啊!怎么还如上一世般不开窍?这样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这要是换做别人,大约孩子都要满地跑了。她跺着步子来回走动,丁香看到她焦灼的模样问:“您老稍安勿躁可好?人家昙花不急你急啥?再说了太监急皇帝不急又有何用?”虞美人听见她打趣:“去,去、去……这两个家伙何时能走在一起?昙花真真不省心啊!上一世被那个海棠欺负的不成样,今世又这番不作为。你说她可是韦陀护法的心头之花,曾是九重天上最美的花仙,怎如此不争气?我算是看明白了,女人啊!好不好看无所谓,关键得有脑子才好用。”丁香笑道:“哪有何难的?不如趁她在梦中,教她千里传音之咒,这样她不用面对面,就可以告诉霸王她的心声了。”虞美人一听:“丁香姐姐你简直是天降奇兵,神助攻啊!小妹妹这厢有礼了。”丁香笑逐颜开:“去你的,趁她正睡得香赶紧吧,再啰嗦人就醒了。对了、这咒语我改进了一番,可以变幻不同人的声音传音,若她害羞不好意思问,还可以假装别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