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看着亚父想着前世聿明氏,为我受到的天谴,今世他被楚霸王气死的结局,禁不住泪眼娑婆,我暗暗发誓定要挽救亚父于水火。若今生他能听我们的好言相劝,或许历史可以重置。想着想着悲从中来,我一杯杯苦酒下肚,醉眼迷离的时候,亚父晃悠悠走出庭外。我和初萱跟着亚父走出来,“半夜三更不睡觉,你们出来做什么妖?”迎面一张青黑的脸唬了我俩一跳,初萱气不打一处来:“我说这位,走路像鬼一样,不出半点声音,你想吓死人啊?”他鄙夷不屑:“不守妇道的东西,跟男人喝酒醉成这样?还有脸出来招摇?”我气得不行,酒精的作用憋红了脸,居然怼不上一句话。初萱丝毫不惯毛病:“既然你家人守妇道,等你死了给你家夫人盖座贞节牌坊,让她给你守节好了。”他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作势要打初萱,亚父赶紧冲过来一把拉住他:“英大人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传将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给老夫一个薄面,息怒、息怒啊!”他甩开亚父的手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不要得意忘形,有你们哭的时候,”边说边忿忿离去。亚父看着他:“姑娘们以后慎重,得罪一百个君子,也不要得罪一个小人。”“多谢亚父提醒,以后我们会注意的,”我有些抱歉的口气对着亚父。“老夫有些困乏了,先回去休息,你们也回吧,不必送了。”初萱与我相互搀扶着,我有些口渴难耐:“初萱你去端杯水给我吧,实在是口渴的不行了。”初萱看着晃悠悠的我:“小姐我给你端水去,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乱跑啊?让将军看到你醉成这样,指不定怎么编排亚父呢?”她边说边快步走了。
朦朦胧胧看到墙角一处的梯子,像是直通屋顶的样子,少时时光若隐若现,不觉想爬上屋顶,看看上面有没有我手足至亲的兄弟们,逃不开的阴阳,是死生赐予我们最后的猝不及防。带着他们在屋顶上的惦念,浑浑噩噩间,我快步爬到了屋顶。空荡荡的屋顶上,不见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我呼唤着,没有人应声,此刻知道我永远失去了手足情深的人。我悲声呢喃,阵阵凉意拂过脸庞,此时脑海中吹进霸王的脸,就像那深植于泥土的树根,盘根错节,牢牢扎根于灵魂深处。抬头繁星点点,如同镶嵌在天幕上的宝石。我独自站在屋顶上,仰望着星空,寻找着属于你的那颗恒星。夜空出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迷人。我大声喊:“幸亏你给本小姐笑了一个,不然一张臭阎王脸谁受得了啊?”我边说边踉踉跄跄走着。此刻听到我喊叫的霸王,他快步来到墙下,站在地上焦灼看着随时要踏空的我恨恨道:“一个女子家上墙揭瓦成何体统?赶紧给本将军下来。”见我摇摇晃晃视若无睹,他有些担心的紧随其后。地上那个高大的黑影,让我霎时安心,也有些口不择言:“喂!地上那个是何人?赶紧报上名来,想打我主意通通滚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没门?”他听到我醉言醉语大声呵斥:“赶紧下来、小心跌落……”快步走到我所在的墙根:“跳下来我接住你,快点……”他焦急的声音传来,我迷头晕眼花看着地上之人,若一下跳入他怀中,那该是多么幸福的模样,他定紧紧抱住我,轻轻在耳边说:“以后不准再喝酒了,不要让我担忧……”思绪还没有拉回,我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来,墙角的一大堆草木灰我应声落了下去……他神色惊恐跑来,一把拉起我:“没有摔伤吧?你怎么这么粗心,不是让你往我身上跳吗?来、让本将军看看……”身上并无痛疼的感觉,起身抬头大约满脸都是草木灰,极致狼狈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还天鹅?这是脱毛的天鹅吗?”我想自己此刻定是不堪入目,可我也顾不上许多:“你……你才退毛呢?”见我说话含糊不清,拉扯着他手臂,或许见我异样,或许闻到了酒气嗔怪道:“让你放松放松,居然喝成这样?跑到屋顶去耍酒疯,虞姑娘可喜可贺啊?”听到爬上屋顶,我泪如泉涌泣不成声:“我……我只是想……想上去看看,我的哥哥还……还在不在屋顶等我……他……他说假如有一天屋里找不到他,他定是在屋顶上……”呜呜呜……他听见我撕心裂肺的哭泣,他一个公主抱,将我轻松举起:“来、我送你回去,以后我定替他好好保护你好不好?”怀抱如此温暖,躲在袍子里面不言不语。
他悃质无华,眼神明澈,内心真挚无暇,浑身也无半点虚假,这是优点可也是致命缺点。抱着我并不言语,只是边走边别样看着我,被他莫名其妙的注视弄得一头雾水,想着:难不成我脸上有灰吗?我讪讪杵着他怀中,有些羞涩贴近他胸口,眼神低垂一声也不吭。他柔声问到:“舒服一点了吗?看来还得是本将军出手你才有救是不是?”这时初萱端着水走过来,看着他立刻行礼,他从初萱手里接过水:“让我喂你家小姐喝吧。”他端起水轻轻送至我嘴边,见我夺碗他如春风般柔和,轻轻拍拍我后背温情脉脉道:“慢点喝、别呛着……”我抬眼、这是历史上霸气外侧的项羽吗?眼神要融化的表情,让我觉得眩晕……初萱看我不敢大声笑:“小姐,斯时大人让我帮他缝缝衣服,我先去了……”不等我发话,她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