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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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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巨鹿大捷将军毫发无损,久违的笑容回到我脸上,初萱疑惑凑近我:“小姐难不成还不承认喜欢将军吗?你的脸上只差挂着“将军”两个字了。”我看着她更加兴高采烈,毕竟她斯时大人也在此列。心情愉悦说话也风趣起来:“我是担心斯时大人,不打胜仗拿不出聘礼怎么办?难不成让我们初萱,一直待嫁深闺吗?”“小姐就喜欢胡说八道,我要一辈子侍奉你,想赶走我没门的!”初萱一本正经道。脑海中迅速浮现乌江畔……天下终究没有不散的宴席。趁自己还能抉择的时候,我一定要给她安排一个美好的未来,等我的世界风云惨变时,她的余生必要风调雨顺,也不枉这丫头陪我一场。日后绝不能让她亲眼看着我惨死,那对她来说怕是无法接受的。唉!年少情动的万般欢喜,使得我奋不顾身举剑,颈部的钻心之疼,穿越时空召唤我想要麻痹的记忆。前尘旧梦消散前,怎今世的记忆会这样犹新?这背负沉重的负担,有时候压的我无法呼吸,或许遗忘不是失去,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新生。孟婆汤啊!现在看来极好的东西,而我却不肯下咽,这大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模样吧。可既来之则安之,人生的苦旅中,不是生生世世轮回来受苦的吗?谷则异室,死则同穴无所谓,那就让乌江畔的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初萱大约瞧出了我脸上的戚色:“小姐、高兴的日子你又乱想什么?趁将军未回来之前,好好捯饬一下自己,这两天呢!我找人给你做两身像样的衣服,等将军回来看到小姐眼前一亮才好呢?”这丫头想的确实细致,好像自此他出征后,我基本就没怎么收拾过自己,连日来夜夜失眠,两个大黑眼圈直勾勾挂在下眼皮。瞧瞧镜子自己都不忍观之,可不能让他一回来就看到我这副居家好主妇姿态,女人还是自己多爱自己一点才好,不然世界都不会给你一个好脸色。初萱来回打量着我:“这腰身好像又紧致了,脸色也不是怎么好,这几日要好好睡觉,安心等将军回来,可不要再劳神过度了哈?”她笑呵呵有端茶又递水,忙个不亦乐乎,看着她忙碌的愉快身影,忙是个好东西,人闲思虑多,百忙解千愁吧,自己胡思乱想大致是闲疯了。是该让身体忙碌一点,不然这空虚的思绪满天飞舞,想抓回来都难。

起身手拔琵琶,世界光如水月,身心皎若琉璃。静谧如诗,月光轻抚轻风细语,推开半掩的门扉。有梅花静静相伴左右,梅与月伴我共度悠长时光。独处时光人生该有一些清寂的念想,如寒冬夜之梦,琵琶汉宫秋,窗外雪色清冽,披一身或浓或淡的霜华,等一个或来或不来的故人,我的一眉一眼,在霜雪中细细浸润过,才有了如水灵动婉约,等我们烟火煮流年,岁月共清欢,暖阳挥洒,闲情逸致落眉间风雪,眼里泛春光。一风一雪一素闲,一茶一酒一温婉。

乌骓马上柳风清逸,衣襟带着尘土的男子,策马啸朔风而来,远远来到近前,又似曾从未离开我……我的心顷刻徜徉在春风十里。花中挽帐,镜中青丝泼墨,一笔微风轻送,故事中穿梭,我粲然一笑,惊彻梅花点点飘落。说好了这几日带着凯旋归来,等待迟迟未归的人,尽管知道结局,可内心还是七上八下,生怕历史生出变故。连日来的阴霾,在今晚悄然退却,一轮明月趁风雪避让时,狠命升起在我窗外,捎带落雪的痕迹,在我心中投下一颗晶莹透亮的明珠,透过眼睛滴落人间。而窗外梅花的香气随飘进屋中,像是初恋的味道,清新而又甜蜜,每一朵都藏匿着少女心事。入夜苍茫的山口,月亮西沉,深邃的院落的寒凉清风,拂过树杈轻轻落在梧桐叶上,繁星淡淡挂上天际。思绪不停乱飞,分开久了,记忆就成了最甜蜜的折磨,白天不敢想,夜晚却控制不住旧梦连连,梦里的他满身鲜血,顺着手里的剑往下滴,我心痛如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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