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准确。”布雷斯说。

“根据我多日的观察，乌姆里奇喜欢亲自往两份茶水里加糖，而把其中哪一杯推给对面倒霉蛋是完全随机的，所以我只能两份全加了料。她不是一向喜欢往茶里加料嘛，那这次被我加了料，应该也毫无怨言吧。”

“普通人吃了神食会灰飞烟灭，就连混血者吃多了神食也会流鼻血。所以你必须确保喝下另一杯茶水的倒霉蛋是我——除非你想不开准备和乌姆里奇对饮一番。”

“哦，别来恶心我了。”布雷斯咂舌，“你说得没错，所以当乌姆里奇打开有求必应屋门后我看到只剩下你一人的时候，可以想象我有多高兴了。我用的神食还是我三年级那年你给我的圣诞礼物，顺便一提，剂量是我跟里亚学长要的，他可以承受的剂量刚好可以让普通人七窍流血但不致死。如果真死了那可就麻烦了，度还是要把握住的。”

“我应该想到的……等等，你怎么知道那个剂量普通人吃了只会流血但不致死的？”

“我建议你别问。”布雷斯微笑地看着她。

“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放心，我做事向来没有把握就不会行动。里亚学长和我说过，神食就像魔药那样，起作用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布雷斯说，“所以等神食的作用结束后乌姆里奇就可以止住血了，但作为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和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她绝对会在圣芒戈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以确保自己的身体能恢复完全的健康状态，好继续为非作歹。在这段时间里，乌姆里奇是不会放弃自己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的。”

“所以魔法部没法继续指派下一个人，这个职位只能暂时空缺。”凯特琳娜总结。

“就是这样。这种情况下，你们的D.A转成光明正大的黑魔法防御术学习小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我的同学们，也终于可以摆脱开这该死的调查行动组成员身份了。”

“天天去帮忙处理臭烘烘的沼泽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体验。”凯特琳娜耸了耸肩，“不过既然乌姆里奇离开了霍格沃茨，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应该也会消停些了。”

“但不排除他们会把精力转移到调查行动组成员身上去，这方面我倒是希望你能帮忙劝劝他们，能收手就收手吧。还有，斯内普教授也不用给她提供吐真剂了，皆大欢喜。”

“我没想到她居然真能做出给学生喝吐真剂的事情出来。”凯特琳娜说，“我以为那个是审讯犯人用的，或者去年小克劳奇那种特殊情况。”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她要是再不走，下周霍格沃茨就要恢复鞭刑了，费尔奇这段时间可开心了。”

布雷斯摸了摸挂在床头的袍子口袋，掏出一个眼熟的小水晶瓶，朝凯特琳娜晃了晃。

“虽然你今天是没喝成就是了。只是水而已。在乌姆里奇来之前换过来，再在你去搬救兵的时候换回去，轻而易举的事情。斯内普教授给她提供的是低浓度版本的吐真剂，但乌姆里奇这人只要一着急就会过量使用，魔药像不要钱一样往茶里加。如果是原浓度的吐真剂，怕是已经有几个学生该去圣芒戈报道了。很遗憾，我非常害怕你会不会在低浓度的情况下也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来，让我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你可真是……”

“完全不信任你？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最可以信任的永远只有自己而已。好了，凯特琳娜，现在开始闭嘴，情绪紧绷着点，演也给我演像点——我听到脚步声了。”

布雷斯吹灭了蜡烛。

凯特琳娜飞速躺好，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听起来不止一人。半分钟后，医疗室的门被撞开了，屋内的灯火突然全部亮起，凯特琳娜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眼睛。

“你在干什么，部长！他们都睡了！要问问题也明天再说！”

“我看他们还醒着。”一个凯特琳娜听过的男巫声音。

“那是你把他们弄醒的！”来自庞弗雷夫人的尖叫，“他们需要休息！”

“我保证不会占用太多时间。”魔法部部长福吉说。

他拉过来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凯特琳娜好不容易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坐了起来。来的不止是福吉一人，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还有一个瘦瘦高高的巫师兢兢战战地拿着速记本，凯特琳娜好像在洛哈特的审判会上见过他。他显然是从睡梦中被叫醒披上件袍子就匆匆忙忙出工的，头发乱七八糟，袍子上的扣子也完全扣岔了。就在福吉示意可以开始记录的时候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感觉随时可以在医疗室的床上睡过去。

“你们可以开始说了。”福吉说。

“说什么？”凯特琳娜看了一眼布雷斯，接着转向福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