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还要赶回片场，小周第一时间过去交涉，看来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徐绰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何景明：“喂，何姐，我是小徐。”

何景明：“哎，徐总，什么事您说。”

徐绰：“何姐，我就不绕弯子了，上个月我到剧组看过小冶几次，总觉得他身边只有小周一个助理，好像还是不太够用。”

何景明：“噢，这个小向前几天跟我提过，他想招一个认识的人进来当助理，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

徐绰：“这个我知道的。但我记得星汇对助理工作也不是完全没要求，直接用熟人是不是不太稳妥？毕竟星汇内部也算人才济济。”

何景明揣摩话音：“也是这个理。行，徐总，我再跟小向商量商量。”

徐绰看了眼陶慕嘉，又给云华的秘书发了条消息：“查一查陶慕嘉这个人，应该是Z市本地人，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在上大学。”

做完这些，徐绰看见向亦冶正往这边靠近，让司机按按喇叭引起他注意。

过了几天，向亦冶收到何景明消息，说是星汇有规定，艺人最好使用公司招进来的助理。

何景明当然没有说是徐绰的意思，不然他也不会一通电话打过来单独说。

向亦冶翻了公司各项规章制度，说并没有发现相关规定，还以星汇其他艺人为例，表示自己任用熟人的诉求是合理的。

其实何景明还可以用公司助理能更好管理艺人之类的理由，但她之前说了没有问题，这会又改口说不行，向亦冶就想不通了。

何景明在心里呼喊万恶的资本家，要搞霸权专制，又怕伤感情，倒弄得局外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后边何景明干脆摆烂，让向亦冶想用谁用谁，然后再给他从公司助理里挑一个。

既然徐绰说向亦冶助理少，那就多来几个。现在公家的也有，私家的也有，谁也别争。

薪水待遇和工作时间都差不多确定下来了，大概十月末，陶慕嘉就能正式上岗。

可是刚到九月中，陶慕嘉抱了一箱子当季水果，给向亦冶赔礼道歉，说他可能来不了了。

“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不要不好意思，都可以说出来的。”向亦冶道。

“不是的，小向哥，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工作，但是……”陶慕嘉吭哧一会，道：“我有其他安排了，真的很对不起……”

小周问他什么安排，他支吾半天，只说找了一份外地的工作，工资不低。

人往高处走，向亦冶觉得遗憾，但也不好再强留。

夏日暑气终于在每日早晚有了减弱的趋势。开工的时候，向亦冶在绿布棚里拍打戏，吊着威亚飞来飞去，收工后回酒店默台词、抄书。

他法文字母练了一个多月，早已纯熟，也练出了带自己风格的连笔，可以开始抄书了。

《小王子》包括序言在内一共28章，一天最少抄一章，要不了一个月，赶在徐绰生日之前完成绰绰有余。

他把字数换算成页数，挑了几本容量刚好、适合收藏的硬壳本，买了能显笔锋的钢笔，哐哐开抄。

有时在茫茫的法文中看见一个有点熟悉的单词，向亦冶还会顺便翻一翻中英文的版本，定位那句话，猜测一下周围其他词的意思。

那种对照着一种熟悉的语言，去推测另一种陌生语言的过程，也很像在探索另一个人的内心。

先后废了两个本子，终于毫无滞涩、一路顺畅地抄下去，等他写下最后一句话，这时他的戏份也快杀青了。

拍完最后一镜，应付完几个饭局，将要回S市当天，小周对向亦冶说，小陶妹妹想见他一面。

酒店房间，房门开着，清洁阿姨推着半车毛巾从走廊经过，往里边张望几眼。

小周合上行李箱，问陶慕雅：“今天可是工作日，你不是逃课来的吧。”

“没有没有，我今天的课在晚上。”陶慕雅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

向亦冶看着那一大袋水果，想双胞胎之间果然心有灵犀，道：“不用客气，小雅，我下午离开Z市，这些可能带不走，你拿回去吧。你一个人来的吗，你哥呢？”

“我哥……他估计这会也在家里收拾行李呢。”陶慕雅道。

“也要走了是吧。你哥在哪工作呢，离家远吗？”小周道。

“你不知道吗，小周姐，”陶慕雅道，“我哥要去西藏跑长途。”

向亦冶和小周俱是一愣，小周道：“你哥没说过呀，那是有点远……”

“亦冶哥，我今天过来找你，也是因为这个。”陶慕雅道，“很感谢你为我哥的事费心，但是你给他的工作，他可能做不了……”

向亦冶一头雾水，想陶慕嘉上个月不是已经拒绝过一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