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冉冉姐。”
拍完照,留出一包晚上吃,将剩下的海鲜全部塞进冰箱冷冻层。
晚餐她准备做芦笋炒虾仁。
将芦笋去皮切段,起锅烧水加入少许食盐,芦笋杆先焯一分钟,再下入芦笋尖焯水2分钟,捞起备用。锅里倒油爆香蒜末,解冻的虾仁下锅炒至变色,倒入芦笋翻炒,再加适量海盐黑胡椒,翻炒均匀盛出。
配上提前焖好的米饭,简简单单又是一餐。
姜晚拍了张照发给唐冉,正准备开吃的时候,听见楼下传来吵闹的声音,她走到窗边,看见物业正在和楼下修灯泡的工人争执着什么。
姜晚鬼使神差的下了楼,隔着门听见工人的反驳,“那是人家花了钱让我们来修的。”
“这是公共区域,你们未经物业同意,万一出事怎么办?”
这声音姜晚并不陌生,是小区的物业经理。
“那人家花了钱的,我们收钱办事,就这么简单。你要是怕出事,你就在旁边看着,我们不动什么,就把这个灯泡修好我们就走。”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们现在就走。”
住在姜晚楼下的一对老夫妻大概是刚买完菜回来,听见物业和工人的吵闹,上去劝架。
拖着买菜小推车的大爷拉了拉物业的胳膊,“小方啊,你不让工人修你们物业就自己找人来修好,这个灯都坏了好长时间了,我们都跟你们物业说好几遍了,今天都还是坏的。”
被唤作小方的物业摆摆手,“我们有我们做事的道理和规矩,大爷,您不知道就别瞎说。”
大爷气得挺直了微驼背的腰,“那你现在就跟我说说,你们做事是个什么道理什么规矩?工人都到门口了,你非要把人赶走,你们物业不修,还不让我们业主自己找人来修?”
小方指着工人问:“大爷,这人是你们找来的?”
大爷一窒,“是谁找来的有什么关系?能把灯泡修好不就行了,晚上没灯看不清台阶,摔了人怎么办?我们这一大把年纪了,摔一跤可不是开玩笑的……”
小方打断了大爷的喋喋不休,脸上满是不耐,指着工人道:“你们赶紧走,不走的话,我就报警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老夫妻嘀嘀咕咕着,推开门往里走,看见姜晚还朝她笑了笑。剩下的两名工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掏出手机给主顾打电话。
姜晚本也想转身上楼的,听见工人开口唤了句“赵小姐”,脚尖便换了方向。
“赵小姐……这边物业不让我们修,这活我们接不了……”
姜晚按了开关走出去,拍了拍工人的肩膀,正在打电话的男人一顿,疑惑地看着姜晚。
姜晚指了指手机,轻声道:“是我朋友,我跟她说吧。”
工人不解,见姜晚一脸笃定,下意识将手机递给姜晚。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有些不耐烦,“换个灯泡而已,那物业唧唧歪歪什么,你们接着换,我开双倍的钱,他要报警就让他报,我就不知道换灯泡违反哪条法律了。什么垃圾物业……”
听见声音,姜晚的推测得到百分百的确定。
“赵菀青。”
那头的赵菀青似乎被惊住了,半天没有说话,迟疑着问:“姜、晚?”
“是我。”姜晚想说“你不用这样”,又想劝她别这样钻牛角尖,许多话在舌尖打了转,最后却只挤出来三个字——
“算了吧。”
“算了吧。”姜晚又重复一遍,“别为难工人了,他们也是讨生活的,一个灯泡而已,物业不让换,那就算了吧。”
那边的赵菀青好像还沉浸在她突然登场的震惊里,只讷讷地应了句“好”。
姜晚将手机递还给一边的工人,后者接过,对电话那头连连应好,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起地上的工具包。
一阵风吹过,姜晚摸了摸胳膊,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做好的菜已经凉了,凉掉的虾仁有点腥气,姜晚就着米饭咽下,想着昨晚和赵菀青不甚开心的散场,几乎要同情起赵菀青来。
昨晚她明明是来质问她的爽约,怎么最后的结果变成了找人来给自己修门口的灯泡?因为昨晚她一开始吓到自己吗?
如果换在以前,她哪里会做到这个地步。
毕业后在一起同居的时候,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厨房的灯泡短路,姜晚在出差前特意嘱咐了赵菀青找人来修,赵菀青满口应下,但等姜晚出差结束归来,厨房的灯泡仍然不亮。
偏偏赵菀青人还不在,她只好自己上网搜了教程,下楼买了灯泡来换。
可是还是不亮。
大概是某处电线短路了,这姜晚就无能为力了。
偏偏罪魁祸首还敢发来消息,点名要吃姜晚做的什么菜什么汤。
姜晚盯着手机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拿了台灯去厨房,就着微弱的灯光洗菜淘米,一边炒菜一边随着燃气心里冒火。
等赵菀青回来见到热汤热饭,当然欣喜非常。但对姜晚来说,却是累上加累。
赵菀青一边吃饭一边与她吐槽创业的艰辛,姜晚不甚热络应了几句,赵菀青嫌她冷漠。
这顿饭吃了没几口便又吵起来,她们从厨房的灯吵到对方的工作,从上个月没倒的垃圾吵到未来的生活里到底会不会有对方。
那时候离她们的分手已经很近了。
姜晚叹了口气,其实只是一个灯泡而已。
赵菀青向来不进厨房,忙起来大概率就忘了这回事。既然灯泡没修好,她也不该硬着头皮去做饭,那天要是选择点外卖或出去吃,能省下多少口舌。
只是当时不懂这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