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松的掌心很热。
闻青生刚在外吹了冷风,被这么一握,指尖先恢复知觉,四肢百骸重新暖起来。
闻青生任由季向松牵着,两人从酒吧侧门离开,走到停车位。
“季总?”
闻青生这才察觉不对劲。
他按了解锁,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季向松却还不放手。
“你身上好凉。”
季向松推关上车门,双臂搂住闻青生的腰,低头将眉心抵到闻青生的肩窝。
温热的气息洒在脖颈处,闻青生仍然不习惯,浑身一激灵。
季向松的易感期不是刚过吗?
闻青生疑惑地挣扎了一下,不费力就脱离了季向松的怀抱。
“你开车走吧。我自己回去。”
季向松闭眼,按了按额角。
闻青生若有所悟,伸手触碰季向松的额头。本以为他是喝了酒,体温偏高,但现在摸起来应该是在发热。
“你生病了?”闻青生问。
怪不得季向松的言行有点不同寻常,还推波助澜地使坏。
“没关系。”季向松神色沉稳,转身就走。
“季总,我送你。”
闻青生难得态度强硬,把季向松拽回来,推进副驾驶座。
闻青生驾轻就熟地开进地库,转头发现季向松已经阖眼休憩,冷峻的面容透出一丝罕见的柔和。
又要留宿一晚。
闻青生叹气。他本想回公寓打扫整理物品。
*
凌晨三点半,季向松躺在一楼客房的床上,睁开了眼。
他坐起身,看见床柜上有一杯白水,伸手摸了摸玻璃壁,还有余温。
季向松端起杯子,喝了两口,随后走出客房。
客厅里,只有沙发旁边的一盏落地灯亮着。
闻青生没有睡,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手机。
季向松悄无声息地靠近。他垂眸瞧了一会儿,闻青生在看与谢呈明的聊天记录。
闻青生的指尖停留在谢呈明曾经发来的一句“生日快乐”,不再往上翻动。
他太专注了,没有发现季向松站在背后。
“在看什么?”季向松出声了。
“你怎么醒了?”闻青生一惊,立即锁了手机。
季向松绕回到闻青生旁边,坐下。
闻青生:“退烧了?”
季向松:“秋冬换季的惯例。睡一觉就没事了。”
闻青生不太相信,又要去摸季向松的额头,却被季向松握住了手腕。
“闻秘书很会照顾人。”季向松说。
他回来路上头疼晕眩,还洁癖发作要去洗澡,被闻青生按住了,说可以先躺在客房的床上。
后来,他有一段时间睡得昏沉,但也感觉到闻青生给他擦汗。
“我也没做什么。反正我失眠。”
闻青生觉得季向松好歹也是季家大少爷,他要是头疼脑热,季家的所有人肯定会围着他转。
“我从小被丢给保姆和管家养。我母亲更像我的导师。我成年后一直是一个人住。”季向松盯着闻青生的眼睛,缓缓道,“我一个人在国外烧了三天三夜,没谁问过一句。”
闻青生不解季向松为何在刻意示弱,但他确实容易心软。
一个人。
闻青生联想着,季向松应该一直是一个人扛着季氏的工作。甚至司机最近也借给季矜栩了。
“季总,你太累了。”
“闻青生,你在可怜我吗?”季向松放开闻青生的手腕,抬手用拇指摩挲着闻青生的嘴唇,道,“你对高中的事还记得多少?”
闻青生根本不愿回忆高中。
他能记起来的画面,全都是谢呈明。还有就是他分化成alpha后,不能掩藏心思,只好先搬离谢家。
季向松:“我做了一个模糊的梦,但我确定了,我们高中见过。”
闻青生:“什么?”
“你不会游泳。”季向松轻笑道。
闻青生:“?”
这不是能查到的资料吗?
“季总,你该去继续休息。”闻青生劝说。
他怀疑季向松还在病中,脑子并未清醒。
“你离职后,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住?”
季向松倾身,询问道。
闻青生总算明白了季向松的意图。
他已经答应去季氏任职,如果还要他每天到别墅报道,毫无私人空间,是否有点得寸进尺了。
闻青生抬手抵在季向松的胸口。
“一直是你在问我。那我的疑问,你可以回答吗?”
季向松微微颔首。他今晚很好说话,似乎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青生:“听说你和苏徜也有过婚约,但你拒绝了。你和他现在到底什么关系?”
至少私底下会有联络,季向松能很随意地给苏徜发消息。万一苏徜拒绝了谢呈明的订婚,又回头追求季向松……
闻青生不想在季向松这里,还陷入混乱的牵扯。
“季矜栩告诉你了?还是你去调查了?”季向松挑眉道,“我算是他师兄。也只会有这一层关系。”
“我没调查过你。怎么会是师兄?你们在国外一起读书?”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况,闻青生不禁追问。
季向松避而不谈了,道:“都是一些过去的事,说来话长。等你以后再失眠,当作睡前故事跟你讲。”
季向松又伸手抚摸着闻青生的腺体。
“我对信息素很敏感,完全能分辨出不同。所以,我不会混淆你和苏徜。人工制造的信息素和天然的气味差别很明显。”
闻青生听出季向松在暗讽谢呈明居然真的会搞错。
“闻秘书,还有问题吗?”
季向松盯着闻青生的嘴唇,看到闻青生轻轻抿了抿,停顿良久,才说“没有”。
闻青生意识到,他询问更多的问题,季向松答与不答,实际上都不会影响结果。
季向松在要求他必须搬过来。
“搬过来的事,我再考虑吧。”闻青生试图提供了其它选项,“季总,你让我搬去宁澈以前住的房子,可能更合适。”
季向松没采纳建议,站起身,收走了闻青生的手机,只道:“早上还你。你也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