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恩没什么头脑说:“开窗,跳下去,齐正、陈舒、还有你。”
两秒后又意识到说了什么大玩笑话,笑得肩膀在抖,陈池恩手抓床单很紧,脑袋一点点从枕头上滑下去,对着安静的空气说:“你下去给我买包烟吧大少爷。”
没有听到回复陈池恩歪头,齐映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过去身背对着他,特别没意思,现在怎么比他还没耐心,聊两句就不行。
陈池恩不知道这烦躁劲儿是不是烟瘾犯了,但其实他没有烟瘾,抽烟一开始只是叛逆,意识到无人在意后就也放手了。
他管具体是想要什么填补内心的空洞,伸手揪住齐映的肩膀,把人拽过来,烦道:“把锁开了我去买!”
“吸个屁!你怎么不一头撞死?!”齐映扒开那只手,力气相当大,陈池恩真是想不明白明明不到三秒的一句话,齐映怎么喘得跟背了一篇长文似得。
陈池恩干笑,“挺默契的,你也想我去死。”,他最大距离限制过去就是一拳,把人完全打蒙,趁机胳膊横在齐映脖子间,压住人。
“把我带过来的是你,跟我吼个什么劲?你真他妈欠收拾。”
被子床单被两人扯得头不是头尾不是尾,齐映反锁他手腕,掰到后背,一拳头挥在下颚当回礼,干燥的空气火苗迅速燃旺,动起手谁也不讲感情,拳拳到肉。
链条擦在床架嘎吱响,陈池恩被这破手铐拖后腿,落下风相当快,重新压回下边,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烧走了大部分氧气,他觉得呼吸苦难。
很快闻到了血腥味,两人都紧紧抓着彼此衣领,脸与脸距离近,“把手铐解了,看我杀不杀你。”
扯来的枕套砸在齐映背上,但没什么卵用,陈池恩确实被压得起不来,胃里的空气很少,滚来滚去的,酒后的恶心劲儿越来越强,枕头落地手也垂在床边,他张嘴尽可能去吸点空气。
滴答,很轻快的一声。
非要当落在鼻翼的水滴是血,那嘴里的咸味就是践踏自我欺骗防线的罪魁祸首,所有拳头砸身上的痛感都远远不及这滴泪带来的刺痛。
直击心脏,发堵,要是齐映真递把刀过来,此刻他一定拿不稳。
玻璃上的水珠映着霓虹灯像一颗颗五彩珠,淅淅索索的声打破空寂。
“下雨了。”
陈池恩歪头看着窗户,那股烦躁劲儿不见踪影,难道是因为齐映哭了吗,他真的哭了吗……
心里安静了才发现原来困意这么强,伴着雨声和微弱的鼻息抽泣声,陈池恩眼皮在打架。
做一场无止境的梦,一直在下雨,起雾,没有风,不打雷。
这场圈内囚禁没有确切截止日,齐映留给陈池恩的自由只有一个手机,每日饭菜都有着落,运气好还能吃到齐映亲自下厨做的菜,他就跟抓来的野狗一样,偶尔露齿凶一下,大部分都为了生存放低姿态。
赵晋臣和王清都联系不上,陈池恩的手机也没什么发挥作用,班级群里有人结伴出门旅行,他天天看新闻看点老同学动态,最后会无聊到抄起床头齐映的书本看看。
塑料袋声音从外传来,并没有打扰到看书专注的陈池恩,直到屋里的大灯亮起,差点瞎眼,他烦躁地啧了一声。
“吃饭。”齐映说。
今天这顿是水饺,打包得很用心,但还是不咋热乎,陈池恩机械地嚼了两口,注意力被一直站桩的齐映吸去。
“有屁快放。”陈池恩把饭盖上推到一边,讽道,“想恶心我不用带这么难吃的饭。”
‘你站着让我看就够了’这后半句没说。
齐映从包里掏出一本打印书扔他腿上,语气冷硬,“学校发给高三的报考指南,分数今晚十二点出来。”
沉甸甸的,陈池恩随手翻了两页,关在这里后对时间没有太大感知,高考就像很久前的事情或者还没经历一样,大概率是自己没有从焦急中走出来。
十二点出成绩,陈池恩拉过手机瞅一眼,还有一个小时,链条被提起,看过去是齐映在解锁,这心机男钥匙果然随身携带。
“去洗澡。”齐映把手铐放在床头,然后从衣柜里取出陈池恩在这里专用的浴巾,东西扔在床上自己出去到客厅坐着。
洗澡的时间很快,陈池恩从屋里出来,没有像往常一眼看到拿着手铐的齐映还有点小欣慰,在镜子前吹了头发,在大空间里走两步的时候有种第一次长腿的感觉。
客厅里放着儿童动画片,陈池恩收拾完出来见齐映正在沙发上低头写什么,很巧妙地注意到了后脖子处一大片淤青,齐正的手段向来粗暴。
继上次耳朵伤后齐映身上露肤的地方都会有疤痕,当然包括他那几个拳头留下的伤。
从屋里取来报考指南和手机,陈池恩觉得客厅新鲜点,于是趁着自由行动的时间坐在沙发上,颇为专注地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