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陌生的嗓音,陈池恩目光片刻不离盯着眼前人,其实人也陌生,他不知道齐映看自己是不是也这样。
这种本来该炸的体无完肤的炸弹突然熄灭的感觉很无力,甚至夹杂点不满。
“你是什么受虐狂吗?”陈池恩抓了花,也奇怪,他没有扔的冲动,只是不想看到这个人。
齐映没有生气,他依然是那个淡漠的情绪,送完花也没有说话撑着伞离开。
坐大巴到约定的野餐地点,老师们发言完后到另一个棚下聚,学生才肆意玩开,从真心话到大冒险,这会玩啥游戏都很有含金量,转来转去间陈池恩掰开一朵花瓣放进嘴,再喝下酒,酒味冲花瓣没什么味道,他比较幸运没有被游戏抽到。
后面有人讲起心酸的失恋历程,陪哭的也不少,陪酒的倒是只有陈池恩一个。他腿边躺了好几瓶啤酒,还有一束束孤零零的花枝。
回去前赵晋臣打过来电话说等会丫头睡了就来接,陈池恩不知道自己答应了没有,因为他喝得比较厉害,看到的东西都像用了梵高的特效,扭曲的动态画。
他记得自己上车了,看到了一双鞋,很熟悉很熟悉,陈池恩去摸时一只手抓住了手腕,没什么温度大概是被风吹的。
车窗降下来时他想跳下去,但被什么东西束缚着身体,挣脱不开。
“警戒线……”
齐映把人环在臂弯下,陈池恩一直望着窗外小声说话,他对陈池恩耐心最多,下车后直接从腰抱着提进电梯,电梯上升陈池恩应激一样蹲了下去呕着。
齐映擦他嘴,陈池恩捂着嘴仰头说:“不能吐。”
“吐掉会好受点。”齐映说着重新抱起陈池恩,陈池恩满脸熟透,眼睛也猩红,他盯着电梯顶部重复说不能吐。
不能吐,因为只有吞下去的花才会永恒,种子会在身体里发芽长大,会把埋在心底的剧毒清理掉,陈池恩的病也许会好起来。
进屋后齐映把人放上床,陈池恩难得没有挣扎,他的目光不焦距,但视线永远不在齐映脸上。
“你问我是不是受虐狂。”齐映掐住陈池恩的脖子,靠近点问,“你在我这儿取走的我从你身上讨回来有意见吗?”
这是陈述句。
呼吸道涌进太过熟悉的味道,视线对上前一秒陈池恩主动闭上眼,手掌下的喉咙一滚,他说:“如果你害怕就给我一把刀,比任何方式都解恨。你想要我怎么死,我都随你愿。”
陈池恩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坚定的表白或承诺,第一次这么真诚没有欺骗的一句就是让齐映递把刀。
齐映掐得更紧,低下头在耳旁警告:“不许离开这里。”
“滚。”
“要很久。”
“滚。”
“你答应了。”
“我看你病的不轻……”陈池恩痴痴笑了一声,仰脖子的瞬间把眼角溢出的泪挤进发间,低声说,“我有厌蠢症滚远点吧。”
可能躺的姿势有问题或者齐映压得重,陈池恩感觉胃里不上不下的东西被推到了喉咙那块,很是不舒服,他咽了几口唾沫,耳朵敏感的捕捉到异响。
铁链!
介于有前科陈池恩猛地太膝盖顶齐映的跨,对方看来做足了准备一下抓住了他膝盖,重力扳回去,大腿内筋被拉得吃痛。
“不要说话不算数。”齐映把手铐一头轻松给陈池恩拷上,一头牵在床头架,他起开身贴心地把海绵条塞在手拷内层。
“吐你床上别他妈让我洗。”陈池恩没有做无畏的挣扎,反正他也无处可去,死在这里没什么不好,这床躺着还舒适。
没庆幸多久余光瞥到齐映的动作僵住了,对方脱下的外套扔到一边,直接踩上床。
他往里挪,链条受限,半米距离就不能走动,陈池恩有点烦躁地坐起。
齐映爬了过来,抓住他的小腿把人扒回躺的姿势,然后自己躺在里侧。
“调查组里有保他的人,他们会接触王清和那个姓赵的男人。”聊到这些齐映觉得胸口堵,他没什么睡意,“你希望齐正是什么结局?”
迷糊状态脑子接受信息不够灵敏,短短两句陈池恩回神好久,然后他说:“我可以向你许愿?”
晕,除了恶心就是肚子难受,陈池恩真心希望有人一棒子敲晕他,醒来是新的一副身体,但如果不是喝了酒神经迟钝陈池恩绝对没有这个耐心齐映问什么答什么。
“你可以试试。”齐映没什么情绪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