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李走下讲台,轻声安抚着:“刚才老师没有听清,可以麻烦祈瑞再说一次吗?”
赵祈瑞哆哆嗦嗦开口:“老师,我、我们想请你吃饭。”
“……啊。”季李直接愣住了,干巴巴笑了几声转过身转移话题道:“以后,回答问题就坐着吧。不必站起来回答了。”
“那我们就直接下课吧。”季李丢下这句话,拿起装书的袋子拔腿就跑。
一溜烟跑出书院他才停下来,脑袋里还回荡着赵祈瑞说的话,“吃饭……饭。”
这也太吓人了吧。季李连忙摸了摸胳膊,又觉出些不对劲来,按照赵祈瑞这般胆怯的性格怎么可能邀请他吃什么饭?
况且,他和二皇子在昨日在见过面。
根本不熟呀!
季李一面走一面想着事,眼前显出一张笑得傲然的脸,赵永敬,恐怕就是他指使的。
他不相信是什么吃饭,定是鸿门宴。
季李望着就在眼前的宫门,心里庆幸,幸好刚才他反应快,果断跑了出来,如果被赵永敬知道这事肯定还不死心要派人来……
“噔瞪噔。”身后响起一阵吵闹的脚步声,尖细的嗓音在唤:“季大人!”
季李如同惊弓之鸟,顿了顿脚步随即往前奔去。
“大人,您等等奴才呀。”小公公接了份难办的差事,他苦命的追。
只能说是对赵永敬的阴晴不定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一想到在晚宴里可能会遇到的一些事,兴头一起身体动了起来。
季李任由的停在宫门外的威武的石狮子旁,心生一计面色痛苦的捂着肚子,转身虚弱道:“怎么了?我肚子疼得厉害,也没注意到你在唤我。”
小公公一听忙挥手不知所措道:“大人,要不我去唤太医来给您看看。”
季李坚强笑回:“没事,你先说吧,是有何事?”
公公老实道:“回禀大人,是三殿下让奴才来寻你称是有要事相商。”
“是文安呀!”季李瞬间站直了身子,肚子也不痛了中气十足道:“正好,我也有事找他。就劳驾带路了。”
小公公迷迷糊糊走在前头,挠了挠头,离开时还想不透看了季李好几眼,只觉得自己是恍惚了。
季李不知道他的念头,但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哈哈,肯定把这小孩吓了一跳。
“你家殿下能出来吗?”季李跟着书童往里走,好奇的问。
书童摇头:“回大人,殿下两日后才能自由行动。”
季李:“所以我进去寻他,应该是不会破坏规矩的吧?”
书童:“这……小人也不知道。只是殿下说,您来了就邀您到后院去。”
“行。”季李不说话了,老老实实跟着。
小花园里什么都有,应该是没有修剪树枝的,歪歪斜斜长着的梧桐树,满地的枯黄小草。
嶙峋的石山上躺着个人,手边放着盆瓜果,赵文安翘着腿,一只手压在脑后,另一只握着个翠绿的梨正咬得欢。
季李等了一会儿,见人还旁若无人的吃,咳了一声问:“你找我有何事?”
赵文安像是才反应过来,一个翻身随手把梨核抛到树丛里,‘嘭’的一声跃到地面上来,从腰间取下玉扇笑眯眯的朝人走近。
“老师好久不见啦。”三皇子咬着后槽牙,玉扇扣着手背上一声一声的敲着。
季李莫名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小声道:“行了,我也不知道你真……”
“算了。”赵文安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转身幽幽道:“只是我现在不便出去,西厢房修建的事老师要多多费心了。”
季李一听,立马跟上前反驳:“你两天后就能出来啦,不用说得这般可怜。”
三皇子手上动作一顿,偏头笑回:“当然,不过老师您肯定也知道,建宫殿是要银钱的。户部那边,您还得去跑一跑。”
“那你干什么?”季李只问。
赵文安被呛了一声,勉强扯出个笑容回:“老师,你不知道户部是冯相的人。”
季李:真不知道。
“知道。”季李不着痕迹移开目光,面不改色回:“那这事就更应该由你去办了。”
赵文安急了,扬声道:“不行!我是皇子怎么能和朝廷官员打交道。”
季李无语:“你私下派人去不就辽了。”
赵文安闻言,眼睛发亮应:“所以,学生不就在求老师您吗?”
季李:“……我会去。但户部他们不一定会松口的。”
三皇子点头,胸有成竹道:“此事我已有打算。如果钱款不够就去找我舅舅。”
“你是说摄政王?”季李一脸震惊,当下便回:“那你去要。”
赵文安还想说话,季李就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一出宫门,季李就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可临到头儿,看着五米外的王府门。
他有些踌躇起来,刚才和赵文安聊天时,他才意识到昨日他犯了个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