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李:谁敢对咱们尊敬的皇帝陛下摆脸子?
季礼心里白眼翻上了天,遮掩着低下头,余光看到三皇子施施然把着玉扇挡住了大半张脸,只未藏住的眼睛弯弯的明显就是在偷笑。
好你个赵文安,原来扇子是这个用处,恨不得‘面谏寡人’吧!
季李瞬间想到个主意,一拱手语气诚恳:“陛下,您有所不知。臣心忧之事。”
“哦?说来听听。”帝王起了兴趣,嫌热似的拉开腿间繁复外袍,跨坐在桌角两条长腿不知该摆放在何处。
季李一见人动作,眼皮一跳竟然担心起赵永敬一天天热得那个劲,都怕人没穿里衣。
幸好这事没发生,玄色衣袍下着暗红色里衣,看着质地,光点流淌怕还是冰丝的。
“臣忧心殿下们课业进度。”季李移开目光,一脸担忧。
“是吗?”赵永敬闻言,一抬手对收了扇子要躲到角落去的三皇子道:“既然如此,文安,把你的功课拿过来。”
赵文安一听悬着的心瞬间落回原地,他勾着嘴角把没写几个字的试卷藏到书本下面压着,朗声回话:“儿臣……”
“且慢。”季李抬脚走到脸色惊犹的三皇子面前,伸手扯着卷子一角,暗自用力望外拉,见人还恨恨的不肯松手,他脸上更自得指节一松,轻松放开了,只在纸页上留个皱巴巴的印记。
赵文安身子一晃,连忙站稳脚跟,像是想起什么忙望身后看。
金黄色眼瞳灼灼耀目,似盯紧猎物只待一跃的猛虎。
“陛下,今日臣刚考察完三皇子的课业,不妨看看成果如何?”季李笑眯眯的朝气得脸发红的赵文安示意,目光落到被捏得褶皱一片的卷子,神情泰然无声道,快,去自首吧。
三皇子咬紧了后槽牙,挪着步子往前动。
不料,见帝王没了耐性皱起了眉,偏开头玩着大拇指的扳指,转了一圈又一圈。
赵文安赶忙大步往前跨,一躬身双手捏起卷子举过头顶,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祈祷,同时恨恨想,给本皇子等着,季李,别让我逮到机会了。
赵永敬默了几秒,没去接,到时抬眸寻着季李的神情,少年一脸期待甚至跃跃欲试的揪着手指,像个张条红尾巴的恶魔,是叫恶魔吧。
之前老师提到过,说话时半弯着腰,眼眸弯得浑圆,浅红色的唇水光盈盈的。当时他盯着人白瓷细长的脖,一探手,指腹贴到滚动的喉结。
‘怎么了?’他眨了眨眼睛,想往后躲但忍住了,只绷紧了身子不解的问。
‘老师,恶魔长什么样子呀。’听到自己装作好奇的问。
他瞬间蹲下来,任由烫灼的指靠得更近,腹肉又些奇怪的抚动,咬着唇思索后道:‘可能一有条烧得火红发暗的细长尾巴。’
帝王收回视线,抬手轻飘飘接过薄薄纸张,眼见着赵文安这个小崽子哆嗦了一下,心里暗骂,不就是检查一个功课又怎么吓人吗?他又不吃人。
赵永敬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起来吧,别候着了。”
三皇子吞了口唾沫默默背过身等着未来的狂风暴雨,赵永敬就看不惯他这幅战战兢兢的样子。
凝眸落到只写了几个字的考卷上,歪歪扭扭写着,‘饿了’、‘无聊啊啊啊啊’、‘快下课’……
赵永敬只觉胸腔涌起一团火,他面无表情开口:“赵文安,你告诉朕‘治国大道’是什么?”
赵文安双腿一软麻溜跪在地上,顿时声泪俱下:“父皇,儿臣都是信口胡掐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
“闭嘴!”赵永敬一执臂,那纸页顺势盖到赵文安头顶,他气愤抛下一句:“禁闭三日。”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从房外涌进几名守卫,要搀着赵文安,将人带走。
傲然的三皇子一挣手臂,迈到季李面前,眼睛红红的瞪他。
季李:?不是,谁知道你真乱写呀。
本来就坑过赵文安一次的季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但他吧,就是吃软不吃硬。
遇强着强,人越横。他就越要挑刺,偏笑着阴阳道:“殿下,您慢走。臣就不远送了。”
一行人走远,屋内顿时清冷起来。
季李着实有些好奇,走到刚才赵永敬所坐的桌边,弯腰拾起,皱巴巴沾灰的纸张上写着一行大字,‘狗屁的治国大道,也没见我爹多**。’
‘仁德’两个字被涂成一团,但真要辨别还是能看得出来。
“哈哈哈哈!”季李没想到赵文安这才真是贴脸开大的,被关几天禁闭也算是重拿轻放了。
季李捂着肚子大笑,拿着这张考卷一转身,就和在墙角当透明人的二皇子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