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安静坐在床上,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闹出什么动静影响自己偷听。
他跟个好奇宝宝似的,眼巴巴盯着贺聿川看。
贺聿川话说到一半停了,给他急得抓心挠肝的。
季池分辨不出来贺聿川电话所说的那人究竟是不是白月光。
原著描述剧情不会确切到具体日期,所以季池也搞不清白月光那边的具体动向,他只能根据身边人种种言行,模糊着去猜。
这个身边人单指贺聿川自己。
毕竟季池也不认识什么旁的人。
“除了这事还有别的吗。”
贺聿川语气平静,似乎对程天的话丝毫不感兴趣一样。
程天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磕磕巴巴地回,“没,没了。”
“我这边还有点事,等下回给你。”
程天干巴巴哦了声,直到电话被挂断,他仍是有些难以置信,满脑子的就这?
他在听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着过来通知一下自己这位好发小。
趁着两人情感出现嫌隙的时候见缝插针,直接就把这墙角撬了,多完美一计划。
至于这事道德与否,就不在程天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他干过的不道德的事多了去了,不差这么一两件的。
程天怕贺聿川不会追人,他还特意为其制定了一份周密计划,谁成想他这位发小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简直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
呸!
他才不是太监。
贺聿川不知晓程天的满腔牢骚,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编排了个遍。
他面对眼前状态,莫名觉得有些棘手。
贺聿川看到季池问询的眼神,喉头不由得一紧,下意识开口解释,“朋友。”
没等季池回话,他紧跟着又补了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季池不明所以地点头哦了声。
朋友就朋友,他这么紧张干嘛。
贺聿川看到季池不解的眼神,紧绷的神经这时候才彻底松懈下来,回过神来的第一秒,他便觉得自己这行为可笑。
他干嘛要和季池解释这些。
他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吗。
说到底他和季池之间的这份特殊关系,并不能拿到台面上去讲。
它不清白,也见不得光。
贺聿川掩饰般垂下眼皮,指尖无意识地搓揉着手中未燃尽的香烟。
明明灭灭的猩红火光,是昏暗房间里唯一的可见光源。
贺聿川下午来了兴致,把人拉到床上搞,两人足足折腾了几个小时,久到外面天色都渐渐暗了下去。
云压得很低,天色也暗得不正常。
偶尔有凛冽风声打到窗上,裹挟着落叶,在空中盘旋着卷成一圈。
室内唯一一点可见光也很快消失不见。
贺聿川原本想接着抽那余下的半截烟,可湿润滤嘴刚抵到唇边,他的动作便顿了顿。
清白烟雾扰得人心烦意乱。
贺聿川眉眼间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把烟抽了出来,拇指压在正在燃烧的烟头上重重碾了碾。
把香烟掐灭后他动作仍未停止,手指微顿,而后便是更加用力地碾压,直到把那根香烟彻底蹂/-躏成完全不可见的一团废料,他才慢吞吞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火焰灼烧的疼痛感自指尖袭来,贺聿川却很享受这能够令人清醒的些微痛意。
季池没注意到这短短几秒内身边发生了什么,他探头张望着外面的天色,自顾自小声嘀咕着,“好像要下雨了。”
像是为了迎合他这句话似的,窗外突然闪过一抹横亘整片天际的白光。
紧随着,便是刺耳的轰隆雷声。
房间里实在太暗,季池受不住,他伸手打开了一旁的台灯。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扭头问了贺聿川一句,“你还出去吗?”
他还记得刚刚贺聿川说他有事。
这雨来得又快又急。
窗外密密麻麻的雨点落下,砸在玻璃窗上,印下大颗大颗的水痕。
贺聿川很讨厌雨天。
不管是连绵细雨,还是急促的暴风雨,他都讨厌。
就像他讨厌那个总是阴郁潮湿的某个外国小镇。
“不了。”贺聿川摇摇头,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早点睡吧。”
其实现在远没到睡觉的时间,不过折腾了一下午,季池多少还是有点累的。
这种雨天正适合睡觉。
他神色倦怠地倚在床边,困得直打哈欠,听到贺聿川的话后,也只是点头,闷闷地应了一声,“恩,你也早点睡。”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倦意。
贺聿川把手中那团垃圾随手扔到地上,拂了拂掌心沾到的烟灰,利落地从床上起身,“我去洗个澡。”
季池把自己埋进松软被子里,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也不管贺聿川能不能看见,胡乱地点了点头。
半梦半醒之间,季池察觉到身侧床铺突然向下一沉。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他没睁眼,只含糊着口吻开口问道:“怎么了?”
声音嗡里嗡气的,很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