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轻轻摇头。
而宁晚却不信,她软了声音:“师姐,我当真知错了。”
“这事再不会有,你就饶我一次可好?”
“你何错之有?”沈眠微愣,她不明白宁晚口中的错在哪里。
宁晚说不出口,她偏过头去,说起了其他:“一二三四五那事出自我手。”
“我晓得。”沈眠轻轻点头,表情也未曾变过。
宁晚心中暗暗嘀咕,我晓得你也晓得,可她偏不晓得沈眠为何要去顶罪。
“无涯山我来呆着便好,你怎么先占了去?”往日里说话总是理直气壮,这话说出口倒像是在埋怨,可宁晚却并无此意。
沈眠声音平静:“宁师妹,你弃剑从乐该是需要些时间修习才是。”
什么叫弃剑从乐需要时间修习?宁晚实在不理解沈眠的利他行为。“可这又关你什么事?”话一出口,沈眠便懊恼地拍了一下嘴:“师姐,你不该为我顶罪。”
沈眠微敛神情,挑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师尊闭关有所托。”
宁晚沉着眉,她不信扶玉仙尊会让沈眠为她做到这种地步。沈眠与她不相熟,也没理由做到这种地步,“那师姐你又是怎么想?”
“没什么想法。”沈眠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淡淡道:“在我看来,宁师妹风骨比之卓玉大神,定能如他一般飞升上界。”
明明是句好话,宁晚却因此心情复杂,纵然因沈眠没有无涯山思过,可她却一点都不想承这个情,非亲非故她何德何能承得起这份人情。她深呼一口气,站起身子:“我这便去找宗主说明缘由,换你出来。”
“宁师妹,不可。”沈眠拉住宁晚。
宁晚不为所动,她手搭在腕上的手,认真道:“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没理由让师姐浪费三年。”
沈眠抿着唇,过了许久才道:“不过是短短三年……”
宁晚皱起眉,不管三日、三月、三年,这总归是她的事,哪轮到沈眠来为她顶错。先不说她们是否相熟,就拿着她怀有目的上妙音宗这事而说,她就没脸皮让沈眠为她顶错。她语气生硬得显得十分不领情:“这事与你何干?”
沉默无声息的蔓延至洞中的每一寸,沈眠收拢指尖,声音听不出情绪:“随你。”
*
两人不欢而散,宁晚径直来到主峰,借着母亲的面子,李妙衣对她很是和善,寒暄过一会儿后她说出来意。
李妙衣抿了口茶,淡淡道:“这事儿总该有人解决。”
宁晚眼皮微跳,细想之后才明白李妙衣的意思。这事儿总该有人解决,所以李妙衣早已晓得是她,却选择推出沈眠,“可师姐并不……”
李妙衣抬手打断:“这事早已解决,不用翻篇。”
“是我之错,师姐何错之有?”宁晚执拗。
“沈眠错在没有管束好师妹,听懂了么?”
“……”
李妙衣的语气压下来时宁晚便听懂了,她有着母亲的这层关系,所以被罚的只能是沈眠,但她依旧心有不甘:“责罚也该罚到罪魁祸首不是么?”
李妙衣放下茶盏,避而不答:“你上妙音宗这一月好像并无进展。”
宁晚神情缓和下来,静静听着。
“一月后有场内门比斗,若你能拿出些成绩解了沈眠之罚倒是可以。”
宁晚有些意动:“前一百?”
李妙衣瞥了眼宁晚,悠悠地说:“前三,不可使出你玄剑派的本领。”
“……”
“届时,你母亲与父亲皆会到场。”
“……”
宁晚莫名觉得,这是她娘设下的局,为了逼迫她回玄剑派的局,她一脸难色:“宗主,我不过学乐堪堪一月,何德何能打败众多内门弟子?”
李妙衣全然不在意,她轻笑一声:“那沈眠被罚之事你不必置喙。”
“……”
李妙衣都这般说了,她再讨价还价便是不知趣,对此宁晚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会努力。”
李妙衣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开口:“我倒是希望妙音宗多一个好苗子,但愿你一月后不会被领了去。”
宁晚硬着头皮点头。
“你来的正巧,明日便是法器阁开启之日,若是能有法器择主也不失为一项助力。”
宁晚又硬着头皮点头。妙音宗法器阁应是与玄剑派剑阁差不多,其中弯弯绕绕宁晚也晓得一些,只是李妙衣说的法器择主让她有些为难。
先不说法器阁里的那些乐器能否看得上她这个半吊子,即使当真选上了,她也不一定……不,她无须妄自菲薄,起码在沈眠的这件事情上她得势在必行。怀着目的上妙音宗就足够让她面对沈眠时难堪,更何况是承了沈眠的这种情,她今天还敢在沈眠面前直起腰吗?
两人聊了一会儿,宁晚便知趣退离,她自认若是用常规的乐修手法那必然是不能赢,这是得另辟蹊跷。
如何把沈眠解禁得另辟蹊跷,如何长久呆在妙音宗也得另辟蹊跷……
静下心来,她一边吃书一边想着怎么另辟蹊跷,不过转眼,便到了第二日。
溪水倒映下眼睑处挂着的两个黑眼圈十分扎眼,宁晚抬起手在额头施了一个净化术,身子瞬间神清气爽,连带着扎眼的黑眼圈一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