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廷住的地方跟他们离得不远,就相当于隔壁。
而这里的院子几乎都没有围墙,她们一眼就能看到。
不过现在天黑了,这里路灯特别昏,相当于没有。
路面又是土路和石子,简挽的手上本就有泡,抓不紧拐杖,一个没留意拐杖竟然飞出去了。
她的肩膀没了支撑,突然泄劲,眼看着就要摔倒。
一股力将她扯住,她身体惯性向前,紧接着就落入一个宽厚的怀里。
抬眼看,柏廷垂眸看她,“这么久没见,怎么拄拐都退步了。”
说话间,他眉毛轻轻一挑,连带声音都蛊惑了不少。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难以呼吸。
她突然有些懊悔,自己也应该换一件衣服的。
她淡淡笑着,顺着他胳膊的力道站好,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路不好。”
“我还以为你要说脚不舒服。”说罢,柏廷的视线朝着她走出来的方向看了看,眸色一暗。
他们之间似乎有种默契,简挽隐约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但问出了口的时候,还是有些别的期待:“为什么这么说呢?”
柏廷帮她捡起拐杖,又将她扶到了一个比较平稳的地方。
“这样才有下一次夜游的机会。”
简挽的眉毛轻轻一颤,表面却不动声色,看着他,“足浴吗?”
他们上次说得泉水。
不过泡脚跟足浴可是两回事。
“那还得再等等,”柏廷站在她的对面,手上转着烟盒,特别熟捻道:“我没有备精油。”
简挽看着他将烟咬在嘴里。
月光之下,隔着烟雾,与他对视,这一幕就像是初见那晚,他毫无准备的撕开了她的裤子,她心动砰砰,此刻也一样。
简挽开口,“看样子,你经常去?”
足浴可不是个好地方。
以柏廷的魅力,还不至于去那种地方。
这话听来,像是在质疑他的人品,更像是质疑他的魅力。
没有人敢这样光明正大说他。
柏廷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想到她上次提到王戈义。
他笑了声,很短,有些冷。
紧接着,就扔掉刚点燃的烟,朝她走过去,直接把简挽抱起,放在一旁的石凳上。
俯身蹲下,将她的腿放在他的膝盖上,“不止啊,我还学会了点,你也试试?”
夜里冷风呼啸,风沙扑在脸上只觉得粗粝。
柏廷就这样禁锢着她的脚,让她一动也动弹不得。
简挽脸色骚红,“你——”
正要说什么,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声音像是她刚刚救下的女生,玉洁。
漆黑的夜里,没有灯,只能听到一阵脚步靠近。
简挽趁着别人的视觉盲区,赶紧抽回脚,站起了身。
受伤的女人没法让柏廷心疼。
但受伤还装作没事的女人,也就是现在的简挽,却可以。
柏廷想起刚刚女人满脸愠怒的样子,唇角勾了勾。
就当是对刚刚的无礼赔罪吧。
他上前扶住了还没站稳的简挽,却换来一句冷言,“不用。”
柏廷笑着却没松手,“没事,我不收费。”
也就是话落,他们的眼前出现了片片的光亮。
玉洁的身影彻底出现在眼前,她也看见了简挽,只不过没有打招呼,直接跑向了柏廷身边,勾住了他的胳膊。
那是简挽第一次见柏廷身旁出现女生,玉洁嘘寒问暖,抓着他的胳膊左看右看,生怕伤到了哪里。
说着又担心柏廷没吃饭,连忙要去买饭。
简挽被挤到一侧,余光看向他。
柏廷回眸,正好对上了简挽的目光,他蓦地笑了。
也是因为他的这个走神,玉洁才停下手,不得不正视简挽,道:“又见面了。”
厉苏溪这时走了上来,给柏廷说了一下刚刚在饭店的情况。
简挽和柏廷有些像,就是对于别人的话,想回的就回,不想回的就敷衍回。
路灯一闪一闪的,易肖顾也凑了上来,他们几个,他一言他一句的,自顾自地说着。
简挽的概括能力不错。
大概就是,玉洁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妹妹,这次来的太突然了,没有住的地方。
不过她没有插话,只是又往后退了两步。
表现的就像往常一样,躲在角落里,享受安静,自顾自地在脑中演练着今天的图本。
偶尔察觉到柏廷看她的视线,她回眸,也看他,淡淡一笑。
但仅仅就是这小小的交流,却被玉洁捕捉到。
柏廷身旁从来没有女人,她是第一个。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简挽迅速捕捉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顺着视线望过去,她跟玉洁对视了。
玉洁目光挑衅,勾着柏廷的胳膊,扬着下巴。
像是小狗撒尿,占地盘一样。
简挽莫名想起那条短信的称呼。
想着想着,便将身子扭了过去。
从玉洁他们的角度看,简挽只有一个背影。
简挽其实是想回去的,但想起还没把小狗带回来,只好站在原地。
心内莫名的酸涩,不知为何。
也就是她刚扭过身的时候,柏廷扯开胳膊上的力道,说:“我还有点事,一会再说。”
住的地方没解决,厉苏溪和易肖顾怎么可能放他走。
厉苏溪拦住他,柏廷却意有所指道:“现在不让我走,等一下玉洁可能真的没住的地方了。”
此话一出,大家算是明白了。
玉洁跟他们男生住不现实。距离这里最近的宾馆也是20公里外,不放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要玉洁跟简挽一起住。
简挽有点发呆,等回神时,只觉得肩上多了一道重量。
回头看,柏廷扶着她的胳膊,“走吧。”
不过,比他过来更让简挽关注的是。
柏廷扶她的姿势,跟玉洁勾他胳膊的姿势一样。
这是替她反击?
简挽动了动,想抽出来。
柏廷箍的更紧了,“脾气还挺大的啊。”
简挽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是不想跟他接触。
她又试着抽手,柏廷还是没松,她便带了些气道:“柏先生,您这是在害怕我不给玉洁地方住,在讨好我吗?”
柏廷失笑说:“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人生气的点很奇怪。
但消气的点更奇怪。
就这一瞬,简挽好像又没有脾气了,再开口反而是学着他平时的样子,开玩笑,“那我要是不跟她住,怎么办?”
“怎么办,,”柏廷呢喃了一遍,勾着她胳膊的指尖轻点,“你不跟她住,,,”
简挽觉得有些痒,耳根也莫名灼烫,“对。”
话落,柏廷阔步走到了她面前,俯身,平视着看她,“那你跟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