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酒还剩三分之一。
太阳的光从淡淡的黄色逐渐变成了橙红,带着一片云晕染成了绯霞,杯子空了又空,裴沛在地毯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她和瞿西洲刚结婚的时候。
裴沛不太回忆这段时光,太美好了,和现实对比,又太过讽刺。
瞿西洲这样的臭脾气,他们却几乎没有吵过架。即使到了后面,两个人也从来没有什么直接的矛盾,裴沛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给感情做减法,直到有一天,瞿西洲变成了负分。
梦里面的场景,是瞿西洲给她穿袜子。
裴沛的印象里,裴靖都没有这样做过,更遑论样子已经模糊不清的父母。
那个男人锋利的眉目低垂,嘴里叼着烟,香烟袅袅的朦胧里,他的脸是说不出的温柔。
大手握着她的脚,慢悠悠的从足尖向后延展,下意识蹭了蹭裴沛的踝骨,光滑的皮肤和纹理分明的指腹,彼此都触感鲜明。
这种亲密比更无间隙的接触更让人窝心,裴沛卸下了坚强,没有伪装,面对瞿西洲都是真实的情绪。
心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如此柔软。
穿好了袜子,瞿西洲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附身上前,在裴沛的唇角啄了一下,然后把人牢牢的锁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裴沛的呼吸间都是烟草的气息,还有瞿西洲身上属于他自己的味道,被这个人包围,让她无比安心。
画面翻转,变成了他们结婚的第五年。
那几年瞿西洲把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面,他跟人合伙创业,时间被分成很多份,曾经属于裴沛的时间划出去很多。
裴沛在工作上作风强硬,不太像个女人。
没有父母的庇佑,她靠不上谁,不擅长利用性别的优势去更捷径的得到一些东西,到现在她依旧不理解,为什么第一面,瞿西洲会为这样一个硬邦邦的女人动心。
裴沛那几年也忙。想上位的不止她一个,利润上不撕下一块肉,在刘总那就没有利用的价值。
她为了有机会跟曲辽平分秋色吃了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