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刚刚...不,他一直都潜伏在附近吗。
他做了什么?身体上没有创口,空中也没有迷药的味道...
一句话,仅仅只是说出了一句话而已?
开什么玩笑...
她只得那样眼睁睁看着那人在自己身前低下了头,停止的马车也在这狭隘的街道上重新移动起来。
身体一动也不能动,那双闪烁着异彩的眼睛,只那样怜悯地向下俯视着自己。
闪回的记忆将整个头颅牵拉着发痛,骨血里溢出的诡异力量在这麻木的躯体间涌动,像是在对抗着什么般,只让她痛苦得快要踹不过气了。
生理性泪水与足以将人浸透的冷汗...身体在这场异动中不断地哀鸣。
她没有睡去却也并不清醒...这沉重的、让人无法藏匿的诅咒,脑中充斥着不属于自己的混乱记忆,她只感觉灵魂都要被撕碎般,颤抖着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你...”
那个人似乎有些意外,只那样直白地审视着面前狼狈不堪的她,像是想要出口说些什么。
“别折腾了,我可懒得再跟难缠的小鬼打架!”
从旁边的建筑物一下落到了马车上边,肯尼只一下子横在了两人中间,完全地阻断了那人此时投向拉维恩的视线。
“明白了。”
并未对此事纠结太久,他只那样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去,任由那人一把将车板上极端痛苦的拉维恩安置在了马车的最里面。
如今他们的任务只剩下将这乱来的雷斯王送回老巢而已,至于这个被当做个人财产的小鬼,说实话肯尼也不知道究竟会被怎样对待。
但她是不一样的,她与从前那些不得不低头的奴隶都要不同。那家伙肯定也是清楚地明白了她的价值,才会冒着风险亲自来到这里。
“...嘁。”
肯尼挠着脑袋坐了下去,明明这次的行动应该再成功不过了才对,他却依旧显得焦躁极了。
被奴隶的、阿卡曼的力量吗?还真是一让人听到就浑身难受的词。
但事到如今,就在这离梦想只剩一步之遥的时候...即使再让人不快,也只能稍微地忍受一下了。
但是...
似乎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肯尼俯下身去,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只那样轻柔地伸出手去拂开了她脸上被冷汗染湿的发丝。
太像了。
从利威尔那小子身上还没法完全地体会到...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变得如此相似呢?
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明明没有阿卡曼的血脉却具有同样的力量...为什么会与那个人、与库谢尔拥有一张如此相像的脸?
这种问题,从第一次见她开始,肯尼就在心中考虑过无数次了。
说没有产生过丝毫怀疑也肯定是假的,可事到如今,在看到她这同样被血脉所禁锢的命运后,他又能再评判什么?
她与他们是相同的。
他们自始至终,都只是谁的“附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