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过去以后,已经过了多久了呢?
多出来的父亲和可能存在的仇敌,和这莫名奇妙真的多出来了的贵族身份...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当所有人都认定了唯一事实以后,即便她内心坚定认为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也只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而已。
真相是什么重要吗?反正自己已经淌进这摊水里面了,就当它是这样吧。
虽然诺特先生已经死了,但那天与他一同行动的宪兵可都还哭天喊地地待在调查兵团的地牢里。审讯的进行非常顺利,真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抵拉维恩本人就是那种做事不懂得适可而止的没救家伙吧。
无论对方怎么喊叫,用自己宪兵团的身份威胁自己,拉维恩的意志都坚定极了。毕竟现在她也算真真正正顶了张贵族的皮了,王都里的权贵是怎么仗势欺人的,她心里可是一清二楚。
审讯的执行人选她再合适不过,即便这些人真的在调查兵团全死了,只要把诺特小姐搬出来,想必也不会被追究任何责任...至少明面里肯定是这样的。
“事到如今有什么好不满的,满身肥油的蠢猪...把刀塞到我手上的难道不是你们自己吗?”
手气刀落正好将刀刃嵌在了那人的手指中间,在血喷涌而出的前一刻及时地向后退了几步,拉维恩听着他不断涌现的尖利叫声,只有些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真脏啊...喂,我可是很没耐心的哦。如果被这些粪水不小心沾到衣服的话,就真的让你体会一下痛到喷粪的感觉算了。”
小心翼翼地从他的皮肉间拔出刀,拉维恩似是有些嫌弃般,又随手将那匕首抛到了他的眉骨上。刀刃在脑门上不深不浅地刻出了一条缝来,若是再深入数毫米的话,恐怕他真的会被这一下直接刺死吧。
这样恐怖的控制力...以及不到数秒后,就即使落在身上的,像是要直接把人的内脏给踩碎一般的腿击。这个小鬼简直就不像人类,如果是人类的话...怎么能在这个年纪就说出这种残忍的话来。
可那人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只那样冷漠地看着他瘫倒在椅子上,像是对他这幅几近昏厥的样子视而不见般,随手从审讯台上拿起了新的尖刀。
“反正还剩下三人...要不就直接剁了呢?”
像是自言自语般,她再一次走近了男人。细小的手术刀在打满绷带的手指上被翻出了花,她那略显青涩的昳丽面容,在这摇晃的火光下宛若地狱的恶鬼。
“不、不要...我说,我说就是了!”
“都是那个男人让我们做的...你知道吧,诺特先生,你的亲生父亲!”
对这个称呼,说实话拉维恩只想翻白眼,但显然现在不是拘泥于这种细节的时候。
“诺特一家失火,也是你们做的吗?”
她拿着刀对着男人比划,仿佛视线扫过的位置真的被刺穿了一般,那个男人只不住地发着抖。
“我...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不然、不然谁愿意到什么调查兵团里来啊!”
“...”啊,这样的话就麻烦了啊。
拉维恩随手将刀磕在了审讯台上,向着身后正不断记录着什么的韩吉,只略显疲惫地挥了挥手。
“还有什么屁话就快说,我困到想把刀塞进这些人的**里了。”
十分自然地以一种优雅恬淡的姿势在说出了这种话,平静得像是在讨论未来的天气一样。听到她那么理所当然地说了这种连利威尔口中都难得一见的出格脏话时,韩吉不知道为什么也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你今天还真是烦躁啊...话说这真的不是在模仿利威尔吗,你不会确实很崇拜他吧?”
拉维恩是真的给她翻了个白眼,说起来,关于这件“崇拜对象”的事情,她还没找过虽说是另有它意的埃尔文算账呢。其实她知道这个部分大抵只是人们的八卦心作祟在“贵族小姐”之上添加的赘余属性,但说到底要不是他的话自己才不会被看成那个矮子的小粉丝。
“我还能模仿他把脚放在你的脸上,要试试吗,韩吉分队长?”
“不不不...那还是算了,话说就算是利威尔也不会那样做的哦。”
韩吉目前已经停了笔,那厚厚一沓纸上几乎已经全部写满了字。其实拉维恩不理解为什么调查兵团要对这种事情那么上心...说到底不过也只是王家贵族的私房事而已,就算把情况搞得再惨也应当与他们毫无关系。
埃尔文那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算了,即使不思考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明天就稍微威胁一下,再将这些人全部还给宪兵团好了。
想到这里,拉维恩又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哈欠。
真的好困啊,连续进行了三人的审讯,这下子恐怕天也快要黑了。
从这些宪兵的嘴里面并没有挖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知道诺特一家的纵火案也大抵是诺特先生的自导自演、这几个人也完全只是被人当枪使的蠢蛋这种知道了也根本无所谓的事。
...这样的话,她的身份算是彻底成谜了。
不过就拉维恩本人来说,反倒是认为“这种事情无所谓”那一派的人就是了。
“啊——累死了。”
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今天的她应该烦恼的了。所有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这数天对身体的超负荷运转已经让拉维恩都快要可以靠在这冷硬的墙面上睡着了。
拉维恩发誓,她只不过是在工作结束的那一刻,由于过度疲劳稍微地松懈了一点而已,就是那么一点...
完全不顾身后还有个吓得要死的人正很恨地看着他们瑟瑟发抖,韩吉一下子冲过去揽住了拉维恩的肩膀。
“我说啊,拉维恩,好不容易才完成工作,要不我们去做点什么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