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2月末---
林一言躺在草丛里,枯黄的草尖上面铺上昨夜下的雪,所见之处都是一片雪白,完全放松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思绪放空不去想那些事情。
这是回到奶奶故乡的第二天,林一言在外套外边套了件雨衣,仰躺着看向湛蓝带着些阴沉的天,一抹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这片草丛,天边还有隐隐约约的彩虹。
看着美好的近乎不真实的景色,缓缓闭上眼准备小睡会。
梦里的父亲还没有性格大转变,爷爷也还没有去世,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在院子后种着花,插着烧烤,准备晚饭,家附近的流浪猫流浪狗闻见味道乖巧的坐在院门口,摇着尾巴...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微微睁开眼睛伸出手擦了擦眼泪,鼻尖酸酸的,坐起身,接起片雪花,叹口气,起身拍拍身上的化成水珠的雪,往老屋走去。
路过家玩具店时,停住脚步,看着透明橱窗里展示的旋转八音盒,倒影里染着银白头发的自己,收回视线,眼神黯淡的继续往前走。
从口袋里拿出古旧铜色的小钥匙转开门锁,脱掉雨衣放到一旁的篓筐框框边上,走到厨房随便热了盒便当,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机,一长串的消息弹窗和未接电话,林一言想的有些出神,回过神时淡淡的糊味,关掉煤气后,用新买的抹布端出便当放在铁盘里,拿了双筷子走上楼。
踩过咯吱咯吱作响的狭窄台阶,吱吱呀呀的像是在欢迎回家。
林一言打开奶奶的卧房门,锁上门。在床上的折叠便携桌子上放下午饭,到门边的墙上按下开关,新换的灯泡亮的有些许刺眼,索性关掉,开了两盏小夜灯。
在床上盘腿坐下,撕开保鲜膜,拿起筷子小口吃着,手机的震动还在持续,林一言把手机扔到一旁,下床到上锁的柳木衣柜前,从口袋里拿出那一长串钥匙,找到衣柜的钥匙,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几本相册还有木盒。
做回床上随便吃了几口,喝了口水,翻开年份最早的相册,看着黄黑的相纸上的人,一张张旧黄的相纸,翻完几本相册,泪水止不住的流,木窗外飘起鹅毛大雪。
抱起奶奶亲手给自己做的玩偶,缩成一团。
拿出很小的钥匙,转开木盒。是去年奶奶回来给爷爷扫墓时写的一封短信,带着简易的花边里面是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纸,看完信的内容后,视线转向木盒里的房产证,视线被泪水模糊,脑袋昏昏沉沉,不知不觉抱着相册再次睡去。
林一言又做梦了,这次的他像那些等待人们施舍的流浪猫猫狗狗并无差别,他没有家了,彻彻底底,连在世上唯一的牵挂奶奶也不在了,哥哥...在幻想什么呢哥哥以后肯定要成家的,而自己就像那童话中透过透明玻璃望着别人和谐幸福的一家...外面铺盖着厚厚一层的落雪,无家可归的猫儿蜷缩在一块互相取暖,屋内的林一言抱着玩偶蜷缩成一团,冰冷侵袭,仿佛那团泪水也会被凝结。
不知道浑浑噩噩的做了多少个噩梦,睁开朦胧的眼,呆愣的看向外面雪白的枯树,窗台上也积攒了些雪,林一言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划开手机点开一个个对话框抱着平安,想要关掉手机的手指顿住,停留在几分钟前的两条短信。
"你好f-h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对话,哈哈哈...喜欢我给你的称呼吗?想要找到你奶奶吗?我们在城东与城西交界处的废弃精神疗养院见。”
"对了,只能你一个人来哦,很期待你的到来。"
林一言微眯着眼,坐起身理了下相册,把信纸和房产证放回木盒上锁,在原位放回衣再次上了层锁,再将昨夜拿出的一堆报道装在一起放进塑料袋打上结塞进书包,小玩偶和钥匙也塞进书包,拿了装便当的塑料袋清理好垃圾,关掉小夜灯,换了件奶奶去年买的外套,戴上围巾背上书包,拿上垃圾袋,确认钱包在口袋里后,带上门,离开了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