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忆深觉出脚踝上的异样,他看了一眼并未理会,转头又看着言歌。他眼里并没有多少愤怒,而是掺杂着些许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会为了一个男生,跟他闹到兄妹如仇敌。
言歌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像急促的风从耳边吹过。心脏在胸腔剧烈狂跳,不知是因为恨意,还是愤怒。
“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我让他跟你分手的。”言忆深淡淡的说。
她怎么没打过,陈行舟的手机卡应该是换掉了,每次都是不在服务区。
“他手机不在服务区!”言歌越发觉得委屈,拖着哭腔大声喊,“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我没那么大本事。”
“不是你还有谁!”言歌哭喊着,宣泄着,“你凭什么,凭什么让他和我分手?凭什么什么事都要掺合,这是我的事!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对我的事强加干涉,安排我的人生?我不是你,也不是你的复制品,为什么每一件事都要按照你的意愿?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你凭什么要管我?”
言忆深握紧拳头,平静的看着她,“因为凭我是你哥。我是你哥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我愿意跳!”言歌暴躁的喊。
言忆深愠怒道,“对,陈行舟是我让他跟你分手的。他现在也不在宁安,这辈子他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他根本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你的家世,我的钱!”
言歌傻了,愣愣的看着言忆深说不出话,只剩下小声抽泣。
“把面吃了,咱们家不允许浪费粮食。”言忆深轻声说。
“不吃,拿走!”
“那你就饿着。”
言忆深说完离开言歌房间。
他在书房一直坐到深夜,感觉心脏被刺穿一样疼。心疼,伤心,五味杂陈。
他起身去洗簌,路过餐厅看见那碗面。起身拿了双筷子坐下来默默吃完,又到水槽边把碗刷干净放进橱柜。
夜里睡不着,忽然就想起言歌高中时遇到坏人的事情。言忆深心中酸楚,抹掉眼角的泪,拉起被子,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半梦半醒间,言忆深听到外面轻微的响动。他起床去看,发现言歌的房间嵌着一条逢,他轻轻推开,房里没人,室内一片狼藉。
言忆深没有追出去,陈行舟已经离开了宁安,想必是言歌不死心去找他。但是言忆深知道,言歌是不会找到陈行舟的。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言歌的房间,在她的床边坐了一会儿,起身去换衣服,等着公司来接他。因为言歌的事已经耽误了许多工作,公司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今天必须回去工作。
言忆深的新戏今日开机,周朗睿去探班。结果言忆深很忙,话都没说上几句。
其中一场是跳楼的戏。对于“跳楼”,言忆深很有经验,但他恐高。几次三番被掉上去再跳下来之后,可能是倒立的时候大脑充血,他感觉头昏沉沉的胀痛,胃里也是一阵阵的恶心。好不容易熬到收工,一回酒店他就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周朗睿找他吃饭,说约了夏樟。夏导的新电影正在筹拍,周朗睿想和言忆深一起过去聊一聊。
言忆深不想动,懒洋洋的说,“你干脆把我签走得了。”
“兄弟就是兄弟,不做生意。”
“那我就更不用去了,要不你让我经纪人去吧。”
“我跟他算竞争对手,我对着他吃饭不消化。”
“言忆深坐起来,真不去了,累了,夏樟也不是别人,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明天一大早的戏。”
“那你也不能不吃饭啊。”
言忆深刚想说话就咳了起来,边咳嗽边往洗手间跑。
周朗睿站在门口,见半天人也不出来,敲着门问,“你没事吧?”
只听见里面一阵阵呕吐的声音,言忆深根本说不出话。
周朗睿直接打开门,言忆深正在洗手盆边漱口。指缝间流出来的水,竟然是鲜红色。
周朗睿吓傻了,磕磕巴巴的问他,“你......你的血还是道具?”
“上火,牙龈出血。”
周朗睿扶着他慢慢躺下,“快快快,躺着,躺着别动。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咱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去什么医院,就是上火了。你别到小歌那儿瞎说。”
周朗睿明白了,“是不是让歌儿的事情闹的?你这身体不能生气,你不知道吗?”
言忆深沉默着。
“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小歌怎么办?”
不提还好,一提言忆深的气就直窜脑顶。他按着额头,“你不知道那死孩子......太气人了。还不如把我气死算了。”
周朗睿坐到他旁边,认真的问,“我最近忙得晕头涨脑,今天一直想问你来着,事情解决了吗?”
言忆深叹口气,点点头。
周朗睿低声问,“要多少?”
言忆深伸出四根手指,“本来是给歌儿的嫁妆钱。”
周朗睿知道那差不多是言忆深全部积蓄。“你是不是被他唬住了,狮子大开口啊!这孙子也太贪婪了!”
言忆深看看他,低声说,“他知道的太多了,还有照片。我也不清楚他到底还有多少东西。”
周朗睿听了,眼神能吃人。
言忆深警告他,“这事儿到此为止,你别再插手。”
周朗睿点头答应,“行,我不管。”又宽慰言忆深说,“钱没了可以再挣。再说,小歌也是我妹妹,嫁妆钱我给她攒。”
言忆深叹了口气。他最近总是叹气,除了拍戏的时候强迫自己专注,平时的时候大脑经常一片混乱。
“我想把歌儿送出国。”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你”有没有出国留学这方面的朋友?”
“巧了,我刚签了个小明星,她家里就是干这个的。”
“她叫什么名字?”
“沈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