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令晚搀着言歌向外走,言歌喝得太多了,林令晚又急又怕,脚下也走不快。好在酒吧光线昏暗,这里的人对“醉鬼”也是司空见惯,并没有人在意她们。
薄景良接到了林令晚的电话,他和言忆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们到言家时,薄景良已经在门口等了。趁着言忆深扶言歌进门的空档,林令晚低声问,“忆深哥没事吧?”
薄景良叹口气,低声说,“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间不早了,周朗睿那边还没有消息。几个人都是身心俱疲。林令晚把言歌交到言忆深手里,识趣的告辞回家。
“我先送她回家。”薄景良对言忆深说,又安慰道,“早点儿休息,有什么话明天慢慢说。”
言忆深点点头,没说话,站在门口帮他们开门。
言歌这么一闹,林令晚都快忘了,她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薄景良。准确的说,从她放暑假,这还是头一次见他。然而,再过几天她都要开学了。
两个人坐在车里,周遭突然安静下来,林令晚才忽然想起来这些。
“你妈妈身体好些了吗?”林令晚看着他。
“还好。”
“你......是不是最近很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奇怪,薄景良好像在刻意的回避她。
“这部戏的戏份有些重,时间上也比较紧张。”
“男一号?”林令晚开心的问。上次她听说薄景良新戏开机,便上网看新闻,新闻里说他将出演男一号。
薄景良看着路况,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多开心。
林令晚没有再聊下去。两个人都不说话,静得只剩下车子疾驰的声音。
“小晚。”他突然问她,“等你毕业了,你想做什么?”
林令晚微怔一下,“可能会考研吧。”
薄景良看看她,“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
“其实......”
“其实什么?”
“没什么。”她想到薄景良新买的房子,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话说一半,有什么不能说的?”薄景良看着她,忽然笑了,往日的宠溺又重现于他的眉目。
林令晚也跟着笑起来,坦言道,“其实我挺想出国读书的,也不用很长时间。待个两三年,看看外面的世界。”
“想去哪个国家?”
她没想到薄景良会对这件事有兴致,心里生出些许甜蜜。
“还没想好。”她实话实说。
“你可以去咨询一下,如果你想出国读书,我一定支持你。”
林令晚逗他,“怎么个支持法儿?”
他所谓的支持当然是金钱上,想必林令晚也是这样理解的。
“怎么支持都行。”薄景良回答。
林令晚笑道,“我很需要你精神上的支持。如果是行动上的,你如果能去国外陪我几天,我就心满意足了。”
薄景良看着她,眼神清澈又复杂。他没有说话,没答应,也没拒绝。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到林令晚家楼下的时候,薄景良说,“出国的事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
“你真的愿意我离开你吗?”林令晚看着他,夜色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无辜和渴望。
“小晚......”
“嗯?”
“没事了,等你想好了去哪个国家咱们再聊。太晚了,家里该着急了,回去吧。”
林令晚看着他,笑着问,“你今晚怎么了?奇奇怪怪的。还说我话说一半,你怎么也说一半。”
......
林令晚得到言歌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言歌被她哥关在家里,租的房子被退掉,言忆深推掉工作在家看着她。
言歌不吃不喝绝食抗议,言忆深忍了两天终究还是败下阵来,端着亲手给妹妹煮的面,站在她房间门口敲门。
里面一丝动静也没有。
言忆深耳朵贴在门上,侧身细听。接着又敲了一遍。
依然没有回应。
他按了下门把手,要去拿备用钥匙。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言忆深猛然撞上言歌寒潭似的目光,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径直走进屋里,把面放到桌子上,才看到桌上的东西被言歌丢了一地。
言忆深教训她,“不许你出门,没说不让你吃饭。”
“是不是你?”言歌拿着手机,脸色惨白。她瞪着眼睛,嘴角哆嗦着看问他。
“什么?”
就在言忆深煮面的时候,陈行舟发来短信,只有三个字:分手吧。
“是不是你让陈行舟跟我分手的?”言歌愤怒的对着言忆深大声喊。
言忆深看着她,冷言道,“他跟你分不分手,关我什么事?”
言歌被她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她知道言忆深一定会去找陈行舟,但是她没有证据。
愤怒像火山爆发一样从胸口直冲脑顶,她无处发泄,伸手拿过桌上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薄薄的骨瓷杜鹃杯,落地即碎,碎瓷片从言忆深脚踝划过,霎时生出一道鲜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