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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94章 万魔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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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樊霄呢?樊霄知道这件事吗?他之后的那些所作所为会是因这其中的原因而存在的吗?

“他是用来保护资料的,还有那本精灵秘辛,”塔尔抬起了头,“我想再去一趟雪峰囚笼,柏秋她一定——”

“去不了啦,”温卓出现在了长青谷入口的地方,打断了他,“雪峰囚笼封起来了。”

“封起来了?”君煌问,“是龙皇?”

温卓耸了耸肩,往旁边挪了点。重观从他身后径直踩上了长青谷的草坪,手一挥就让琅轩的金色丝线化为齑粉,在瞬间荡然无存。随即一道火焰顺着他指尖直冲穹顶,让漆黑一片的长青谷亮起了摇曳的微光。

“拆了山进去,”重观拍了拍手里的冰渣,“谁拦得了你?”

“你行行好吧,别说话了,”温卓一脸无奈,“人家比你儿子还小那么多,跟小孩计较有趣吗龙皇大人?”

普天之下敢这么不给重观脸的估摸着也就龙族大祭司了,温卓不会在龙族面前说这些话,但眼前都是些小孩时倒是口无遮拦了起来。

“小?”塔尔抬眼忘了温卓一眼,“小孩杀了龙皇,你这是看自己种族笑话?”

“别误会,我这可是在夸你啊,”温卓挑眉,“二十岁出头的混血种杀了前任龙皇炎阔,说出去多长脸?你应该把这当做功绩之一,别怕得罪这家伙就闭口不言嘛,多亏。”

“温卓,”重观脸都黑了,“滚。”

君煌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惹得重观一个眼刀就甩了过去。他倒是没有害怕的感觉,只觉得自己这位父亲总算看上去和母亲口中的那个龙族有了些共通之处。

“师父,那个东西给他了吗?”君煌问。

“早给了早给了,”温卓摆了摆手,“怀表链子都快被他磨断了。”

君煌顿了顿,将手伸进了外套的内袋。一道暗金色的光晕转瞬即逝,重观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朝自己飞来的东西,随即动作便僵住了。

这触感太过熟悉,熟悉到他以为自己在梦里。

“怀表有一对,另一个我现在也给你,”君煌说,“父亲。”

“叫我名字。”重观低声道。

他手里的那块怀表远比自己的新,那上面没有经年累月的摩挲留下的痕迹,仿佛一件被珍藏的古董。重观按下了上面的开关,怀表的翻盖上有法术留下的痕迹。

君默把自己和君煌的合影用法术记录了下来,刻印在了怀表上。

“你小时候不是白发,”重观说,“几岁变的?”

“十八岁成年那天,”君煌说,“和你一样。”

龙皇许久都没有吱声,他对着那张刻印下来的合影看了许久,用极低的声音低估了一句“越长越丑”,随即合上了怀表。

“入口在赫什麦因峰北,顺便看一眼苍椽死了没有,”重观望向塔尔,“希望你从魔族离开之时我们见不到面。”

那只有两种状况了,一是魔族结界彻底消失,二是……龙族回归了白龙湿地。

“借你吉言。”

“温卓,给他一个传讯阵,”重观说,“告知你的生死。”

进了魔族结界之后鲜少有能与外界沟通的方法,魔族结界的力量太过庞大。温卓的传讯阵几乎是内外界通讯的唯一手段,他们让凌晚殊来回了霜兰幽谷许多次才最终得到了这么一个方法,却依旧是一次性的。

“一人一个?”温卓问。

“一个,”重观说,“他们共生。”

温卓笑了,他手里的法杖亮起了微光,画出的微型法阵最终落到了塔尔的耳后。

“一次性的,别浪费了,”温卓笑道,“求救也没用,那地方只能靠自己,谁都救不了谁。所以如果你把这东西用来求救……我们可就默认你死了啊。”

“多谢。”塔尔说。

清晨的龙谷一片寂静,塔尔偶尔能听见龙翼煽动的声响,那是巡逻的苍天翼龙。失了首领的苍天翼龙族群很快就被安排了新的领头者,新任首领叫苍岭,苍椽反叛的意图还未付诸行动就被塔尔半路截胡了,连他最亲近的下属都还被蒙在鼓里。

“我看到入口了,”虞影溯说,“洞口倒是不算大,但气氛不怎么样。”

塔尔顺着他说的方向望去,忽地感觉自己尾椎生出了一股热意。他抓住了虞影溯的胳膊,黑色荆棘一路爬到了十指的指根,热得他恨不得把衣服全脱了。

“感应?”虞影溯停了下来,“爬到脸上了。”

塔尔有些喘不上气,他拉开了衬衫的领口渴求冰凉的氧气,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体内的燥热。袖口之下的碗口已然布满了黑色的荆棘花纹,皮肤几乎被完全覆盖。

“虞影溯,好热……”塔尔下意识地往虞影溯身上贴,渴求一丝凉意,“我要烧起来了。”

虞影溯抱住了他的腰,连拖带拽地让他的小玫瑰贴在了龙谷里的冰墙上。冰在瞬间就升华成了水蒸气,周遭一片云雾缭绕,但塔尔滚烫的身体却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缓解。

这里和魔族地界直接相连,塔尔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依旧适应不了那滔天的魔气。但让不知为何对那漆黑一片的洞口充满了向往,仿佛那里就是他的归宿,他应该去的地方。

“喝点血,咬我,”虞影溯低声道,“试试。”

塔尔没有半点犹豫,他拉开了虞影溯的衣领,踮着脚凑到了他颈侧。獠牙在一瞬间扎透了肩颈处的皮肉,血液涌入口中。他忽然知道了虞影溯第一次咬他脖子时为什么会弄得到处都是了,涌出来的血液太多了,他来不及喝却又觉得不够,恨不得咬出更多的伤口。

“别急,”虞影溯托住了他的后颈,“慢慢喝。”

他缓慢地蹲下来了些,本想带着塔尔坐到地上,却不料直接被对方单手按了下去。塔尔抽出了獠牙,用火治好了咬痕后直接骑到了他腿上,对着他另一边的脖子再次张开了嘴。

“好凶啊,小魔王,”虞影溯哭笑不得,他疼得眯起了眼睛,却又觉得开心极了,“胃口怎么这么好……”

他的掌心顺着塔尔的后腰挪到了尾椎,那里烫得仿佛随时都能燃起火,又因为摄入血液逐渐归于平静。虞影溯忽地察觉到了有第三者在场,他抬眼一看,凌晚殊站在不远处满脸的一言难尽,无奈地指了指他的脖子。

那里全是血。

“赶紧解决一下,你跟个活靶子一样,”凌晚殊说,“这么进去都不用见到古代恶魔,那些个幽谷生物都能把你撕成碎片分掉吃了。”

虞影溯怀里的塔尔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惹得一个激灵,他獠牙都还没收回去就猛地转过了头,闪着银色碎星的眼中满是敌意。凌晚殊挑了挑眉,塔尔如今的模样和那些发了疯的魔族相差无几,他满嘴都是血,像个进食中的狂徒察觉到了危险,本能地护食。

“稳住,别被魔族地界的气息影响了,”凌晚殊从翅膀上摘下一片羽毛,让他们所在之处与周围彻底隔绝,“我知道你以前都是吃人类的食物长大的,但你得适应当个魔族,否则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屏障隔绝了从霜兰幽谷之中蔓延而出的气息,塔尔发黑的眼前才终于找回了点光亮。他抵在虞影溯的肩上大口喘着气,嘴边的血汇聚成珠,滴到了虞影溯的衣服上。

“多谢,”塔尔低声道,“我没事了。”

他话音刚落凌晚殊就撤了屏障,魔族地界的气息霎时间又扑面而来。塔尔抬起了头,他眼中霜兰幽谷的入口变得与刚才截然不同,仿佛被漆黑浓雾笼罩的秘境,叫嚣着让人远离。

凌晚殊笑了一声,说:“我去入口等你们。”

她随即就不见了踪迹,仿佛与那漫天的黑色浓雾融为了一体。虞影溯伸手拂去了塔尔唇边的血,拇指拨开了唇齿,缓慢抚摸着他的獠牙。

“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他笑着说,“还记得在拉弗雷恩家的那座高塔上,你来找我的时候吗?”

“记得。”塔尔舔了舔虞影溯指尖上的血,他眯着眼睛,活像只餍足的大猫。

他那晚喝得不多,醉酒感并未影响到记忆,倒是起了反作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上头,他清楚地记得虞影溯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

“我这算不算自食其果?”虞影溯笑了,“你也要吃了我吗?”

塔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趴回了虞影溯的颈边,舔着那些残留下来的血液。灼热的气息随着呼吸的频率一次次接触皮肤,虞影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快憋疯了。

“希望不会有抵抗欲望的试炼,”塔尔闷声道,“不然我直接没了。”

虞影溯按着他的后颈,心想谁不是呢。食欲夹杂着痛感和情爱,他转过头就叼住了塔尔颈边的皮肉,像是给他的小主人示范怎样才算是正确的进食方法。塔尔猝不及防地被迷幻感冲击,他难耐地用身体去蹭近在咫尺的凉意,渴求聊胜于无的安抚。

“嘘,”虞影溯在他耳边低语,“就算会死在里面也得先填饱肚子,对吧?”

“不会死的,”塔尔说,“虽然温卓说那里面无论生死只能靠自己,但我不会让你死。”

“我坚信不疑。”

他们携手走到了霜兰幽谷的入口处,凌晚殊早已等候多时了。她并没有留下太多的话语,无论生死,这个时候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要在霜兰幽谷里同情心泛滥,但仁慈也不可或缺,”她说,“我会在彼岸等你们,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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