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信。
但是遇见你之后,我好像愿意试着去信一次。
你呢?有没有哪怕一秒钟,在谁的脸上,看见过永恒。
这些话林霜羽说不出口。
不止今晚,也许永远都说不出口。
被角滑落少许,露出光裸白皙的后背,刚才即使做得最激烈的时候,陈梦宵也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在床上也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喜欢追着问怎么样,爽不爽,他是高手,自有一套检验标准,能够从对方的身体反馈中得出正确答案。
一支烟的时间结束,陈梦宵捻灭烟头,丢进垃圾桶,直到烟味散尽,才关窗往回走。
林霜羽看着他漂亮的腹肌,下意识钻回被子里,只露出脑袋,听见他笑:“遮什么,哪儿没看过。”
透白的月光落在他眼梢,冷淡又勾人。
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太自然了。
她学不会。
少顷,陈梦宵在床边坐下,掀开一侧被角,轻车熟路地摸进来,调情般问她:“好烫,是因为发烧么?”
林霜羽想回答,却回答不了,呼吸变重,喉间溢出微弱的喘息。
被子皱巴巴揉成一团,她很快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纵容自己被此刻的欲望吞剥,直到抵达某个临界值,她终于受不了,挨近他的手臂,叫他:“陈梦宵……”
是隐晦的信号,他显然接收到了,动作稍缓,无辜道:“叫我也没用,就两个套。”
“……哪来的?”这种时候,她总算问出口。
“别人给的。”
“谁给的?”
“不认识,志愿者吧。”
又在骗人。
林霜羽想起他进门时身上那股淡淡的酒味,于是猜测:“你晚上去酒吧玩了?”
“嗯,聊完剧本跟朋友过去坐了坐。”
“没有艳遇吗?”
“有啊,”陈梦宵垂眼看她,似笑非笑,“你不是吗?”
说完,慢条斯理地抽出手,空气里甚至能听见很轻的,“啵”的一声。
月光透白,照亮他指间晶莹。
陈梦宵低头,在她的注视之下,尝了一口。
-
隔日清晨,闹钟响到第三遍,林霜羽总算被叫醒。
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晨光透进来,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Miki正趴在她枕边懒洋洋舔毛,等待清晨的第一顿投喂。
一切都和昨天、前天、大前天没有分别。
林霜羽揉了揉腰,慢吞吞起身,又用额温枪测了一次,发现真的退烧了。
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整理床铺,经过卧室床头的垃圾桶,她在里面找到两只用过的避孕套。
这就是唯一的分别。
午饭是在家里做的,她没什么胃口,翻出积灰的菜谱收藏夹,按照攻略煲了一锅清热润燥的木瓜花生排骨汤。
基本没加佐料,就是食材本来的味道,木瓜跟花生混在一起,口感很奇怪,也可能是她哪一步做得不对。
勉为其难地喝了一碗汤,吃了几块排骨,等林霜羽收拾好厨房,化了个淡妆,差不多也到了出门看话剧的时间。
喉咙还是有点干,时不时咳几声。
她戴着口罩,站在飞驰的地铁车厢里,百无聊赖地数站台。
剧场地点在南京东路步行街,刚来上海的时候,她周末还会去外滩走走,吹吹风,住的时间久了,就再也没去过。
不是因为工作太忙,没时间,只是单纯的不想去了。
连在同一个地方呆久了都会逐渐丧失新鲜感,更何况是人。
拐了个弯就到世贸,江照已经等在那里,镜片之后的目光平静从容,风衣外套面料挺括,里面是衬衫西裤,既正式,又不过分庄重,是挑不出错的装扮,跟他这个人一样。
林霜羽放慢脚步,朝他走去。
“江医生。”
江照回头,很自然地递出手里的热美式:“要喝吗?”
她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简单解释:“嗓子不太舒服。”
“感冒了?”
“有一点,不严重。”她答得避重就轻,“可能是换季着凉。”
走进商场,搭直梯上7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