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军区内层。
“吱吱,又来找你哥看电影啦?”围着围裙的胖女人笑眯眯地给他开门,是许鹤眠家的保姆刘婶。
走进去就看见一个留着利落短发,五官立体英气逼人的高挑女人正站在窗边用流利的外语打电话。
她是许鹤眠的母亲,是一名优秀的翻译官,因为是少数民族所以五官比一般人立体,长得十分有异域风情,许鹤眠的相貌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甚至比她还要立体,英气俊朗。
见她打完电话,白吱吱亲密地上前挽着她:“干妈,我哥回来了吗?”。
“回了,正跟你干爹下棋呢。”女人宠溺地捏捏他婴儿肥的小脸,抬头示意。
白吱吱笑眯眯地点点头,熟门熟路地上楼。
屋内,许鹤眠正和父亲下棋,虽然刚上初中,气质却已经跟稳重的父亲相似了,此时他正和父亲讨论当下实事,小小年纪的他却能准确的把握事件背后的要点,父亲面露欣赏,骄傲地拍拍他的肩。
见门外的白吱吱,男人朝他招手笑道:“吱吱来啦。”
一听他来了,背对着他的少年猛地起身,没下完的旗也不管了,拉着他就要上楼。
“哎..棋还没下完呢!”身后,看着手拉手已经消失在门口的两人,又看看面前下到一半的棋,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昏暗的阁楼里,屏幕上放着吓人的恐怖片,沙发上的两人紧紧贴坐在一起,被子随意的散落在地上。
故事里两位主角正因为突然爆发的灾难而走散,突然,女丧尸血淋淋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身旁的白吱吱吓得猛地抱住他,瑟瑟发抖。
原本就紧贴着的距离更加严丝合缝了。
许鹤眠习以为常,抬起胳膊环抱住他,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无奈又纵容地说了句:“又菜又爱看。”
话音刚落,怀里的白吱吱立即不服气地用脑袋顶顶他的胸膛,腻腻歪歪开口:“我今天不回家了..唔太吓人了..我害怕..”
“哎..”早就料到会这样,许鹤眠偷偷勾勾嘴角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以后不准看了!胆子比针小..”说完又捏了捏他卷发下滚烫的耳朵。
“就是要多看才不会害怕啊!..这样要是真的有一天世界末日了,我才敢去救你啊?”白吱吱嘟起肉肉的小嘴,皱着眉一脸不认同。
“你来救我?”许鹤眠挑起一边眉,好笑地看着他。
“嗯!我保护你!”白吱吱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见状,许鹤眠低笑出声,收紧环抱他的双臂,不着痕迹地亲亲他的发顶,柔声道:“那我就等我的大英雄来救我咯。”
......
“啪嗒。”一滴血滴在白吱吱因为打斗有些脏的脸上。
“砰砰砰——”
听着头顶不断传来重物击打的响声,原本混沌的意识逐渐清醒。
门外很快安静下来,原本要低头一口咬上来的丧尸也被那响声吸引,迟疑地抬头往上看。
就在一瞬间,原本紧闭双眼的白吱吱猛地睁开眼,一脚重重踹翻面前的丧尸。
是许鹤眠!
他猛地起身,视线扫过床底的撑衣杆,一把抓过,一棍子敲下去,见丧尸并没有倒下,他又赶紧补了一棍子,眼前的丧尸这才倒下。
想到都被吸引去楼上的丧尸,白吱吱焦急万分心乱如麻,之前一路许鹤眠都没有动静,白吱吱猜测他可能因为某种原因难以行动。
想到这,他使出最后的力气,用最快的速度干掉了另外两只丧尸。
撑衣杆很快被敲成两段,他飞快环顾四周,从门后举起灭火器,扑过来的丧尸被喷伤了双眼,四下逃窜,白吱吱举起灭火器重重朝它的后脑敲下去,一下一下,鲜血溅到了他的脸色,但他已无暇顾及。
此时屋内只剩下那只力大无穷的丧尸,他想或许这只丧尸生前就力大无穷,毕竟这里是军队,也并不奇怪,白吱吱知道凭自己的力气绝对赢不了他,他看了眼丧尸身后的窗户。
一把扯过床上的被子扔到它头上,视线被挡住,丧尸猛地撞到一旁的铁床上。
见它行动受限,白吱吱将手边能找到的所有东西尽数扔向窗外,玻璃被砸碎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那丧尸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本能地朝声音处扑过去,下一秒它半个身子就被冲出了窗户,两腿拼命挣扎,白吱吱当然不会给它机会,迅速上前,一脚将它踢了下去。
......
大礼堂内,柳瑭星和宋晚寒顺利找到了手机,手机还有电,是扩音器接触不良。
他们将手机和扩音器拿上屋顶,这里被遮住,不容易被丧尸发现。
见宋晚寒满目愁容,柳瑭星柔声安慰:“一定会没事的。”
宋晚寒叹了口气,望着宿舍楼的方向闷声道:“如果我哥真的出事小白…..”说到一半猛地停住。
没听到后两个字,柳瑭星想说你还有我,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不告而别,又觉得没有资格。
这些年的经历磨光了他所有的天真和热情,他变得麻木又悲观,早已不再是宋晚寒熟悉的那个自己。
他抿抿唇,面上看不出其他,只是没再说话。
宋晚寒很快察觉出他的不对。
明明他从小就是一个笨拙又迟钝的人,却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柳瑭星的情绪变化。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宋晚寒大脑飞速运转。
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说一半的话?
想到这,他不自然地摸摸鼻子,斟酌道:“哎跟你讲个秘密..“
柳瑭星侧头看他。
“以前你总说小白的卷发好看...其实那是他自己烫的。”怕柳瑭星不能领会,他又补充道:“我们这群人里,只有我哥是真的自然卷。”
柳瑭星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歪头,回忆起白吱吱跟许鹤眠的种种,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瞳孔一震,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
将他的反应看进眼里,知道他是懂了,宋晚寒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咳,笨拙的开口安慰:“秘密也听了..不要不开心了。”
.........
“许鹤眠!——”
终于解决了那只难缠的丧尸,白吱吱已经力竭,全身都被汗水浸湿,手脚也脱力地发着抖。
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用最快的速度冲上楼。
原本被声音吸引的丧尸们此刻都被关在了天台,白吱吱知道一定是许鹤眠干的。
顾不得其他,他四下张望,站在门外焦急地大喊许鹤眠的名字,密密麻麻的丧尸隔着门朝他扑过来,依旧未见许鹤眠。
他急得眼泪在眼底打转,忽略朝他不断嘶吼的尸群,一遍遍喊着许鹤眠的名字。
“我在!..宝贝我在,别哭。”
身后传来虚弱的回应,垂在身旁的手被一双干燥的大手握住,白吱吱回头,许鹤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
利落的寸头,英气的五官,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轮廓大半隐藏在阴影下。
他身材高大,清晰可见衣服下的肌肉,健壮却不夸张,与白吱吱形成强烈的体型差,宽阔的肩膀可以轻松挡住白吱吱的整个身体,有力的肩膀一只手就可以将他抱起。
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白吱吱一把扑进他的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弦,害怕地大哭:“许鹤眠...许鹤眠..我快被你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呜呜..我叫你你也不应..我还一层楼一层楼的找你..哇——”
他想要一口气将这几天的担心和害怕都告诉他,但哽咽着断断续续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不等他继续说完,怀里抱着的身体就缓缓往下倒。
白吱吱猛地刹住车,眼泪还挂在脸上,样子有些可爱的滑稽,他赶紧托住缓缓下落的人,皱着眉着急问:“你怎么了?”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他的衣裤都被鲜血染红了,他惊恐地瞪大了眼吓得脸色苍白:“你被咬了?!”一时间,心疼和害怕交加,哭得更惨了。
见他觉得梨花带雨的,许鹤眠忙摇头,费力地抬起手轻柔地为他擦去眼泪,安慰道:“这些是之前的伤,我没事..别哭了,吱吱,我心都要碎了。”